纪姜不知如何应答他,只能轻声道:“我知道,我的命就是你的命,放心,我不会让我自己有事的。”
顾有悔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好,你要做的事,我和邓舜宜都劝不住你。”
说到这里,他突然没由来地笑了笑,“不过,还好,因该说,你要做的事情,就连送简那个混蛋,也劝不住你。好……你要行你的道理,你是公主,我听你的。你不让我跟着你进去,那我就在门口等着你。”
“好。”
大雨滂沱。春夜的雨很寒凉,风又极大,一把伞根本遮不住斜落得雨水。
纪姜亲手撑着伞,单是穿过的庭院,裙角就几乎湿透了。地上的散落的早春海棠花被雨水溅起来,沾染在她素色裙角上,如同雪中点血一般,艳地惊心动魄。
公主府的大门被打开。窦悬儿那单薄的身影就映入了纪姜的眼中。
她穿着一身绿绫的薄袄儿,此时已经被雨水浇透了,那颜色深得几乎和墨一般的夜色融在一起。
她跪在门口的一盏悬灯之下,脸上的情绪被暖黄色的灯影一刻画,竟显得有些狰狞。
见纪姜出来,她忙匍匐着向前膝行了几步,扑到纪姜面前,一把捏住她的裙角。
“殿下,奴就知道,您是天下最慈悲的人,一定会救奴的小弟的。奴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奴去求过夫人,可陆大人来府上了,整个宋府都在备着姑奶奶大婚的事,夫人根本不肯见奴,只让人传话说,那孩子不是宋家的骨肉,若是强受了宋家的大恩,反是会折寿的。爷又去了南方……奴……”
声泪俱下。脸色苍白,却如梨花沐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