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手垂下来,同时闭上了眼睛,“朝局艰难,望大人保重,护好母后和万岁。”
顾仲濂点了点头,而后往后退了一步,屈膝跪下来,俯首完完整整地行过一个大礼。起身辞去了。
顾有悔走到纪姜身旁。
一面望着顾仲濂渐行渐远的背影,一面道:“我爹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哪一句。”
“什么将死之人,听得我有点发毛。”
他用剑鞘不安地戳着身后的厚墙,墙缝上的灰尘被震落,在他的后襟上铺了一层灰白。
纪姜弯腰去替他拂拭,“我也不知道,顾大人,向来都是个说话隐晦的人。”
顾仲濂毕竟心实,纠缠也只是一时的,看到她弯腰去替自己拂尘的,心中一下子乐开了花,丝毫没有在面上做掩饰。
“纪姜。”
“嗯?”
“等我爹了结你的事,你要去什么地方。”
纪姜拍着手直起身,“我还没有去想这个问题。”
说着她沉默了一阵,仰头笑道:“不能再回宫,公主府也都收归宗室了,偌大个帝京,好像还真没个去处。”
“真好。”
纪姜笑了笑,转身往牢室走去,“好什么啊。”
顾有悔愉悦地追跟上来,“我给宋简十两纹银,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琅山,见见我师父,他老人家比我爹可有意思多了……”
纪姜站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