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南脚上的鞋,是从镇上鞋铺买的,鞋子花哨不实用,在海边礁石上走上一走,鞋底就会磨破。
见旁人家都是穿自个纳的鞋,我也想着给易南做一双,可是易南说纳千层底费眼,总是不让我做,我千磨万磨,他终于点头同意一天让我纳上两针。
几年下来,我终于做好了一双鞋,易南每日里穿,没有替换的鞋,也不是个事儿,于是,我重新开始了这一浩大的工程。
其实,易南要穿这千层底布鞋,容易的很,刚搬到这里住时,隔壁王婆家的闺女见易南没有千层底布鞋穿,硬是两日便赶出了一双大小合适的鞋来。我替易南婉拒掉,她隔三差五打着送鞋的名义过来院中闲坐,直勾勾盯着易南看。
紧接着,镇上未出阁的姑娘们开始陆陆续续给易南送鞋,后来,几个胆子大的,托了媒婆过来说亲,说不介意易南是外来户,不介意易南已娶了妻
每次,易南都义正言辞拒绝,可这门框根本挡不住这媒婆的小脚,后来,易南想出一个绝招,就是但凡有媒婆和别的姑娘再过来时,我们俩,谁也不和她们说话,谁也不搭理她们,彼此手牵着手出门去,待到天黑透了再回来。
再后来,全镇的人都知道,易南今生绝不会纳妾,就算是我死了,他也不会纳妾收丫鬟,那些人方才作罢,不过,我却落了个善妒悍妇的名号。
这一点,我真的很是冤枉。
易南在那些时日里,没少跪蚂蚁,家里每来一个媒婆,待媒婆走后,他就要跪一个时辰的蚂蚁,每来一个姑娘,他要跪两个时辰。
待到夜里时,躺在床上,易南总是可怜兮兮让我给他揉膝盖,揉着揉着,他就不老实起来,捉住我手往他大腿上引,边引边在我耳边吹热气,“阿悬,我只要你一个人,也只爱你一个人。”
我背过身,不理他,他边引着我手,边啃咬着我耳朵、脖颈,另外一只手不忘在我身上四处游移,适时喘着粗气闷闷说:“阿悬,我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