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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前惜命,现下较倾向于求死,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不想生死不如,我深信,宴帝有这个本事。

靴子缓缓抬起,我目不转睛盯着它,屏住了呼吸,一步步,由远及近,踩着我的一角裙摆,路过我,走过我。

在我身后,他似乎叹了口气。

他,是信了我吗?

斯年再没来过玉霞殿,我想,她是怕因此连累与我吧。

京都的秋天盛却短,十月末的夜里,水盆里已结了薄薄一层冰。

劲风呼啸,冰雨连绵的一个夜晚,宴帝身着素袍踱步前来,袍角尚滴着水,他斜靠在软榻上,不耐的伸出腿,说:“来,给孤捏捏腿。”

我望了望四周,屋内宫女无一人,方知他是在向我说话,我丢了手里捣冰玩的槌子,双手在衣裙上蹭了蹭,低头上前跪在地上,给他捶腿。

过了一阵,他缓缓说:“你的手法,生疏了。”

我咬了咬唇角,手上的劲儿不知该向哪处使,踟蹰间,他又道:“那日,我饮了些许酒,酒虫上头,一时犯了糊涂,你莫要放在心上。”

我讶异的抬起头,望向他,他斜靠在迎枕上,极其疲倦的对我一笑,我怔住,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阖眼,眉间渐蹙,淡然一笑,说:“若是斯年如你,肯这般听我这样说上一句,我与她之间,也不会闹到如此地步。”

那日他扼着我的咽喉,警告我不要插手他与斯年之间的事情,这个场景,似幅油墨画,在我眼前一晃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