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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屁股坐在盘根交错凸出的树根上,从兜里掏出一枚野果,在身上蹭了蹭,一口咬了下去。

易南停下来,瞅了瞅我,抱臂靠在树干上,“这是一个不算太大的山包,翻上去时有些辛苦,待往下走时,就轻松多了,现在已过了半山腰,先在此处歇歇脚,最好天黑前到达山顶,或者找一个蔽身之处,待天亮了再走。”

我啃着酸果,吐出一个核,再嚼了几下,抬袖子擦了擦嘴角,瞅见易南正眼巴巴望着我,我又摸出一个酸果,丢给了他。

少顷,脚边堆了一地的果核。

第一次发现,原来饿的时候拿果子充饥,就算是吃得顶着喉咙口,还是会觉得饿,吃果子果腹与吃饭饱腹,真的是两码事。

易南看了看我,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抽出一把草叶,狠狠揉碎,俯身下来,蹲在我的跟前,“把袖子挽起来。”

见我怔着,又笑着解释道:“来的路上,我瞅见几棵马齿苋,随手拽了几片叶子,把它们涂在淤青处,解毒消肿得快些。”

我扁了扁嘴,默默把袖子挽起来,看着他细细把草叶草汁全涂在我两个手腕上,末了,“撕啦”一声,他扯了一块衣衫下来。

方才寻得的果子,都是用他身上扯下来的衣衫兜着的,现下,又被他撕了一块下来。我很是怀疑,照他这个撕法,待走出了这片密林,他身上的长衫该变成短衫了。

我只管盯着他缺了一片的长袍看,甚至连他给我包扎好手腕,我也没有发觉。

他甚从容的理了理那片烂缺,淡淡一笑,“眼见着天就热起来了,这件长袍是有些厚,待下了山出了林子,也是要换一件薄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