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正青心中暗喜,表面仍是不动声色的应道:“娘娘圣明。”
“听闻他近来身体抱恙,存心是藏着掖着不肯上朝了,这些年哀家以为他始终怀着先帝栽培的心辅佐皇帝,倒忘了他是那个功高震主之人的儿子。”语罢,她又狠狠将茶盏摔到地上:“狼子野心,必为我大迟之祸。”
宋正青把头埋得更低:“娘娘,欲除此人,还得从长计议。”
“不必多说,此事哀家自有打算。”闵太后长吁一口气,扬手:“来人,传哀家旨意,令严相明日上朝,不得有误。”
深色床帏掩不去月色,隐约可见有一身影卧于榻上,外头雨声凄凄,却盖不住主人阵阵低咳,仔细辨来,甚至还能体会到主人几分苦苦压抑的痛楚。
忽而,敲门声急促,有人唤道:“少爷,九王爷来访。”
话落,那门却被人由外头推了开,锦衣玉袍的青年不请自入,对于这般无力行径丝毫不感愧疚,反而大刺刺上前撩开床帐,轻笑道:“严相,听闻你身体抱恙,本王特地来看看你。”
严子湛靠在床头,难掩病容,平日里桀骜美丽的凤眸里满布血丝,似乎忍着极大的痛苦,唯有目光仍带三分睥睨,冷眼盯着来人道:“九王爷这是来看我死了没?”
“严相说笑了,本王素来惜才,又怎会如此恶毒。”迟玥恒微笑,自顾自找了把椅子坐下,又道:“听闻母后今日给你下了道懿旨。”
严子湛抬眸,淡淡道:“难得太后娘娘费心,特宣臣回宫早朝。”
迟玥恒渐渐收了笑意,揣摩了对方好一阵子,倏然失笑:“我说,严大宰相,你真不怕死?”他越来越不懂姓严的这小子了,连他都打听到了宋正青布下的手脚,他就不信,以严子湛的情报脉络,会没有意识到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