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幼安几年后再来讨教,怕是太公早已一品入神了,幼安照旧敌不过使君。”下棋时她虽全神贯注,但陆纳落子从容,未必有竭尽全力。所以谢幼安心中估摸着,陆纳的棋力应当有二品坐照。
陆纳摸了摸长须,露出开怀笑意,叹道:“我和一品入神可差得太多,且年岁大了,也不知能否活到参透一品之时。”
谢幼安的话恰好说到陆纳心中得意处。他平时最好书法作画,最擅长有天赋的却是下棋。
“太公六脉调和,福寿康宁,定能早日达一品入神的。”谢幼安笑着如是道。
“你这小女郎真会讲话。”
“以后每隔上一年半载,幼安便来吴郡找太公下棋,太公可不能让我。”她双眸弯弯,眼里的笑暖意融融,说着一些讨喜又不夸张的恭维话,哄着老人家开心。陆纳本就喜她的才华横溢,当下对她的喜爱都超过陆恒了。
等午时,陆恒和谢幼安将要回将康城了。告辞时,陆纳还仍不住挽留,甚至还出言让她和陆恒留在陆府,住上一段时间再走。
“幼安,你之前认识陆使君?”
“就我们来吴郡的那日,我在江面弹琴,他正巧乘着扁舟路过。”
“真是缘分。”陆恒颔首。
牛车停了下来,轿帘被甘棠从外掀开。谢幼安随后搭着甘棠的手,先下了牛车。湖边依旧广阔无际,水路来的,水路回去。夜黑了下来,很快便能回到建康城了。
谢幼安站在船边出神。想着先要回乌衣巷,再要想解决师兄安复临的事,最好找兄长谢景恒,明早便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