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洪隔断了半日,山间的湿冷之气就从底下窜了上来。这个时候睡,根本不是好事。商允就不停和她说话,她隐约听着,身体忽冷忽热。到晚间的时候,却突然多了几分力气,开始抱怨这破雨不知要下多久。
商允慌乱,都说回光返照的人才会说胡话。
“卿予,你给撑着!”顾言没拦住他,马车陷在泥泽里,他冒雨抱起她就往回跑。商允本就身子不好,淋了雨之后也大病一场。
返回定州,一呆就是十余日。
商允高烧不退,她守在身旁换水,喂水。他有意识清醒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要喝药。卿予惶恐,不知他是不是高烧烧坏到脑子了,亦或是味蕾出了问题?
竟然会主动喝药?
他默不作声,她便疑惑看他。
“我要把身子养好些,稍稍淋了些雨就这样……”以后如何照顾她?这一句便隐在喉间。
“只是你日后别使这些小性子了,好端端的把药扔了做什么?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你说与我听就是。你这几日难受,我看着你也难受!”商允果然是置气的,时至今日才说。
卿予微怔,继而莞尔点头。
商允关心她,她这一路频频让商允担忧,是她思虑不周。
脸上就多了一分柔和笑意。
看他一口气喝完没留底,这回竟连蜜饯都戒了,还嘱咐多开些药备在身上。卿予叹为观止:“太阳可是从西边出来了?侯爷,要不咱们走到哪里,现抓现熬好不好?”
知她有意稀落,他也不搭理,只缓缓从床榻上起身。犹记得彼时卓文嘴角掠过一丝凉薄笑意,但无论如何若非卓文,他早在沈运文出事之时就会受牵连死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