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证件照,看上去清秀无害但眼神很劲,池月杉那点生命力可能遗传自池小琏的眉眼。
在荒芜的下世纪依然能烧出惊心动魄的火光,吸引喜欢华丽的人千里奔赴,要把这团火收入掌心。
那张照片就夹在池月杉那破破烂烂的笔记本上,做了特殊的保护措施,但仍然泛着岁月的黄。
不变的还是那个灿烂的笑容。
“有时候觉得他们都死了也挺好的。”
雨声渐渐,池月杉翻了个身,埋入奚昼梦的怀抱,去嗅对方身上的味道。
她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人的记忆有时候很不靠谱。明明没特地去记的记得很深,想要拼命记住的仍然会忘。
比如和池小琏在一起的时光,池月杉只能凭着照片回忆,回忆对方的絮语和自责。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对自己父亲临终的面庞也没有印象,毕竟证件照的池小琏正好十八岁。
那年他从下世界的d区到a区,进入了那个叫[没有明天]的酒馆。
这照片上是他短暂人生的第一张照片,也成为了他的遗照。
可惜他死了连那个和他领了证的alpha妻子连火化的钱都不肯出,就把池小琏草草地掩埋在荒地。年幼的池月杉趴在土堆,即便明辨死了就是再也见不到了,也守了好久好久。
“人死了,还可以怀想,活着如果不爱了,就是一地鸡毛。”
她小声地抽泣,下世界的灰暗是笼罩在她身上终年不变的阴霾。
哪怕席霜她们都觉得世界上可能没有比池月杉更阳光的人了,但也只有奚昼梦能听到对方深夜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