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羊就是相穷死后舆轩所立的新君,但在百川城之会前被紫沫取代,可是他退位却未退朝,居然担任了辅正,可见心中仍想继续把持权柄。宫羊一见到仇游,就急切地问道:“先生,听说您去了步金山,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小世界中出什么事了吗?”
仇游答道:“彭铿氏大人他们进去之后,小世界门户已关闭,谁也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如今已过去了半个月,还是毫无动静,我可以肯定,他们必然是被困住了,至于能不能出来则很难说。二位大人,我觉得你们应该做好他们出不来的准备。”
宫羊:“如今之计,我们该怎么办,请先生指教!”
仇游看了看宫羊又看了看舆轩,意味深长道:“我不知小世界中发生了什么,但若他们从此不再回来,相室国与巴原上又会发生什么呢?”
宫羊难掩兴奋之色:“国不可一日无君!”
舆轩却喜忧参半道:“若是只有紫沫和三水宗主陷落于小世界,事情尚且可控,可偏偏彭铿氏大人和玄煞大人也在里面。想必巴君也知道彭铿氏大人去步金山所为何事,正在等待消息,短时间内应尚有耐心,可时间拖得久了,也必然能猜到小世界中出了意外变故。彭铿氏大人身为国使,却莫名失踪,这不是巴室国举兵进犯的最好借口吗?相室国残境已被大军围困数年,少务目的何在,我等心知肚明。他此次派彭铿氏大人出使,就是一个征兆,巴室国不想再等太久了。”
宫羊却嗤笑到:“少务若想凭强攻拿下相室国,恐怕早就动手了。相室国如今虽弱,但依仗地势之利,也足以守住残境。”
仇游面色凝重地反问道:“宫羊大人,如果少务不惜代价举大军强攻,你真认为如今这三座城廓能守得住吗?”
舆轩在一旁不得不摇头道:“若是那样,相室国当然是守不住的,最终要么被灭要么归降。而少务之所以没那么做,也是因为代价太大、得不偿失,会大损巴室国的国力,或使另外三国有机可乘。”
仇游:“你等被围困得太久了,对巴原上的最新情况不尽了解。若是数年前的巴室国,可能消耗不起,但是经过这几年的休养生息,已使少务有了底气。大不了此战之后,踞国境采取守势巩固后方,再休养生息几年,却已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
你等也不尽然了解少务之志,他图谋的是整座巴原,岂能容后方腹地中的相室国久存。当年不可能的事,如今已有可能,不仅是因为巴室国正在变强,也是因为相室国正在变弱。其实时间拖得越久,对少务越有利,但少务也不可能无限期地等下去。
假如彭铿氏夫妇一去不回,少务是不动兵都得动兵了,谁都知道他和彭铿氏大人的关系,彭铿氏大人担任国使却于相室国失踪,少务也不得不给民众一个交待,哪怕代价再大也得兴兵问罪。若到了那时,相室国能交得出人吗?”
宫羊:“少务应该知道,彭铿氏大人其实是陷落于小世界中,要相室国交什么人?”
仇游冷笑道:“少务知道内情又怎样,这不过是个举兵的借口,而且也是他不得不举兵的理由,只要他还是巴君,就不可能什么都不做!而且你们别忘了,玄煞大人也陷落于小世界中,就连赤望丘和武夫丘也会派人到步金山中查问,我不是已经去了吗!上次国战谈和,是赤望丘居中调停。这次连玄煞大人都莫名失踪了,少务若以此为借口举兵伐相,就连赤望丘也不好再阻止。”
宫羊大惊失色道:“那怎么办?彭铿氏夫妇可千万不要回不来!”
仇游瞟了一眼宫羊,接着又说道:“就算他们回来了,对你们二位的处境,又能改变什么呢?我方才已经说得很清楚,相室国如今能守得住,是因为巴室国若想强攻须付出的代价太大。可是形势在变化,相室国迟早是守不住的,到了那时,二位又打算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