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长久的无人应声。许多臣子受到诸清的情绪感染,心理脆弱些的都已经忍不住用袖子擦眼泪了,公子洛怜悯的望着身前长跪不起的士兵,欲言又止。

——当真是一腔热血为国流啊,这样的有志之士,清俊高华如九天之月,孤当真是不忍心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的屈折他那骄纵的尊严啊。

燕昭公无声的叹了口气,正打算开口——就被苏婴一个眼刀堵了回来。

萌萌哒燕王:…恩?国师还有话说?

苏婴飞速的收拾干净了眼中的感动和心软,只余下政客的精明和杀伐果断,只听他开口就是绝杀:

“容先生说的都不错,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楚国没有被吞掉并且撑到了我大燕派兵救援的时候——若是到时候我燕国男儿赶到瑞氏,却面对了一个已经吞并楚国大胜得归士气大震的晋国,当如何?”国师高瞻远瞩,眯了眯眼睛,言辞犀利一刀见肉,直捅的人鲜血淋漓,许多熟读圣贤书心中良善常在的老大臣不免发出了不忍的声音,

“难道你楚国人为国捐躯值得感动,我大燕的好男儿就活该面对晋国的虎狼之师么?

“…”诸清依旧跪着没动弹。

“先生一番话确实发自肺腑,苏婴甚是感动,然则,国与国之间,感动决定不了任何事。”苏婴冷淡的说着,甩了袖子背过身去,拒绝面对长跪不起的可怜人。

燕昭公张张嘴,纵然心动却仍要承认国师说的一点不错,奈何这种做恶人的话最终只得国君来说,他正打算开口就被容长天一句话吓得五脏巨震:

“那么,”诸清依旧是长跪不起的姿态,头颅埋藏在腿前,没人看的见她隐在黑暗中的面目表情,是否在痛苦的颤抖亦或是暴怒的不能遏制——只能听到他冰冷克制的声音,精准的描述着:

“为何,燕国不提前遣一奇军埋伏于晋楚交战区,趁晋军内外交困之时,捡渔翁之利趁机夺了我楚国呢?”

大殿里静的一根针的掉落都听得见,苏婴震撼的望着诸清,不敢置信这个人为了救国当真已经无所不用其极全然不顾伦理纲常和道义原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