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行纸币,是“敛财”的一大利器。吕惠卿为了让新法能够快速在天子面前彰显成效,明显想要在短期内就在“官交子”之事上大做文章,自然不愿通过赋税回收交子,令此法的效果打上折扣。
而明远也事先说得清楚:发行纸币也有风险,如果滥发,很可能就将纸币这项工具给“玩坏了”。
货币贬值,市面物价腾贵——这些还是小事。
一旦民心不稳,那么新党上台之后几年内刚刚建立起的稳定局面便将荡然无存。
王安石很清楚这一点,但吕惠卿已经把事情都做出来了,王安石又不得不护着这位新党干将。
于是王安石诺诺地应着,尝试着询问赵顼:“陛下的意思是……”
赵顼倒没将这件事看得多严重,顿时笑道:“那就让吕吉甫自己定个章程出来:民间刊行的报纸,哪些可以报道,哪些不能见报……”
王安石:……这样就行了?
赵顼继续说道:“等到他定下章程,发下去让在朝的大臣们评价。”
王安石神色微动,心中竟生出些许“哭笑不得”之感。
天子让吕惠卿来定这关于新闻报道的章程,正是将他架在火上烤——如果吕惠卿再次将《汴梁日报》刊载之事,列入禁止报道的内容里,那他就会被认为是挟怨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