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北渠的脸色愈发凝重,直到来人现身的那一瞬间,他布下的一张气机大网才有了瞬间的触动,虽说这张大网与他的心弦紧密相连,可平心而论,如果来人要对他出手,他未必能在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
来人身着玄黑衣裙,肤白似雪,正是阴阳宗宗主上官莞。
虽然上官莞在玉虚斗剑中败给了秦素,但今非昔比,先是被李玄都传授了“逍遥六虚劫”,又得了“阴阳法剑”和“天阳地阴烛龙印”,未必能稳胜秦素,最起码能五五之数。
卢北渠看清来人面目之后,放下原本的戒备姿态,主动散去那些气机罗网,拱手问道:“来人可是阴阳宗的上官宗主?”
上官莞微微一笑,还礼道:“上官莞见过卢山主。”
闻听此言,原本已经陷入绝望的卢幼贞顿时又生出希望。
卢幼贞并非无知少女,论起见识,还要在张白昼之上,当年两人初相识,通常都是卢幼贞为张白昼答疑解惑。卢幼贞作为卢北渠的女儿,从父亲那里听说了玉虚斗剑的详细经过,自然知道上官莞。
卢北渠拱手朗声道:“儒门卢北渠见过上官宗主。”
一般而言,道门的一宗之主与大祭酒、山主平起平坐,平辈论交。
上官莞有意无意地看了眼身后二人,笑问道:“卢先生这是在处理家事?”
有了上官莞这个外人在,而且又是名义上的盟友,卢北渠自然不能再像先前那般随意行事,只是道:“倒也谈不上家事,只是一些误会罢了。”
上官莞点了点头,“既然卢先生说是误会,那自然是误会,只是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我今天遇上了,便斗胆做一回说和之人,把这个误会说和开来,不知道卢先生意下如何?”
卢北渠没有拒绝,但也没有一口答应下来,略微迟疑道:“这样……恐怕有些不妥吧?”
“有何不妥?”上官莞反问道:“难道卢先生觉得上官莞做不得这个中人,还是说,卢先生嫌弃我多事了。”
上官莞的语气不重,甚至还有几分玩笑语气,可卢北渠却有些压力,这份压力不是来自于上官莞,而是来自于上官莞背后的李玄都,在卢北渠看来,上官莞之所以出现在此地,很可能是出自李玄都的授意,于是说道:“上官宗主言重了。”
这便是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