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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众人大多都去过斟鄩城,应该知道斟鄩城城高河深,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坚城,再加上夏桀贪图享乐,因此城中囤积了大量的酒肉粮食!”仲虺解释道:“我们若是想要绕过蒲州战场的夏军袭取斟鄩城,就只有两条路走,其一是以大部队留在此地吸引注意,小部精锐绕道袭城,但如此一来这小姑精锐势必战力有限,而斟鄩城中却还有一位至强的暴君存在呀!”

“而若是敌军借助天时,如大雾、大雨等天气作为掩护,大军绕道攻打斟鄩城,且不说这大军如何掩盖行踪,单说这大军奇袭自是不可能多带粮草,而斟鄩城距离此地也有数日路程,当敌军到达斟鄩城下之时,随身携带的粮草早已告竭,腹中无食又如何能战,只要斟鄩城可以守住数日,我军便可回头痛击,到那时与斟鄩城中守军里应外合,敌军又岂有不败之理!”夏勇笑道。

“夏桀、粮草,这是两个无法解决的问题,虽然我们可以集结一众高手围杀夏桀,也可以沿途搜刮粮草以补军用,但以夏桀之威加上斟鄩城中众多高手,围杀未必有效,而搜刮粮草虽然可缓解军粮消耗,但如此一来我们与夏桀又有何区别?”仲虺无奈说道。

夏桀四十五年,商侯子履兴兵反夏,集结大军数十万西进蒲州,四虎将临危受命,统大军五十万驻守蒲州,双方初步试探之后,兵力较弱的夏军死守不出,殷商联军几次强攻无果,无奈之下只得与夏军对峙蒲州,战争自此转变为持久战,双方计谋百出寻求破敌之机,但最终都是无功而返,决战之日一拖再拖,但任谁都想不到,这一拖竟然拖了整整五年时间!

在这六年之中,殷商联军在伊尹的计策之下实行屯田,就近供给军粮之不足,而夏军则有夏桀源源不断的横征暴敛以供应军粮,这也使得天下百姓对夏桀怨声四起,更衬托出商侯子履的仁德,天下百姓无不痛骂夏桀无道,无不期盼子履早日击败夏军,攻破斟鄩城以结束夏桀残暴的统治,时间转眼间来到夏桀五十一年的冬天!

这个冬天,暴风雪到来的特别晚,也许是因为时间的推迟是为了积攒力量一般,夏桀五十一年的暴风雪虽然不是特别的大,但却是特别的持久,暴风雪已经持续整整三日却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殷商联军中军大帐之中,子履等人正在紧急商议此事。

“以我观天象之判断,这场暴风雪恐怕才刚刚开始,之后至少还要持续十日才能够停歇!”伊尹带着一抹淡笑说道,子履闻言大喜道:“还有十日方歇!看来连老天爷都已经看不惯夏桀的暴政,这天赐的良机终于展现在我们面前了!”

借着暴风雪的掩护,殷商联军“悄悄”离开大营,绕过蒲州战场的夏军,向着斟鄩城方向“秘密”推进,但是殷商联军的离开根本瞒不住有穷蝉死士相助的夏勇,收到消息的夏勇当即下令大军沿路追击,却不知这正中了伊尹之计,心知穷蝉死士无孔不入的伊尹根本就没有瞒住夏勇的想法,相反他是故意引夏勇来追。

暴风雪的积雪已经不浅,足以留下给夏勇指引道路的车辙马蹄之印,也足以让殷商联军的士兵埋伏在雪地之中,有着暴风雪的掩护,再加上夏勇追赶甚急,当夏勇心中产生怀疑之时,便已经上当了!

第1097章 夏勇之死 邪魔之王

距离蒲州战场以西约两百里处,追赶殷商联军印迹至此的夏勇面色铁青,他握紧的拳头血管突显,他的身体不断的颤抖,他的双目好似鲜血般通红,他整个人既像是沉浸在无比的愤怒之中,也好似正在被剧烈的恐惧笼罩,而站在夏勇身边的众将此时或震惊、或恐惧、或沉思,这一切的一切只因为地上这突然消失的车辙痕迹与马蹄印记!

“上当了,彻底的上当了!”夏勇喃喃自语道,身为四虎将中的智将,夏勇自然知道这突然消失的车辙痕迹代表什么,这表明殷商联军并非不能将车辙、马蹄印掩盖,而是刻意不将之掩盖,再结合这场暴风雪,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很明显了,他,以及他麾下这数十万大军,都中了敌人的诱敌之计!

“杀!”不等夏勇做出反应,喊杀之声顿时四起,无数披着白布的殷商联军士兵自雪中爬起,他们一把扯下背上掩盖的白布,从四面八方对夏军发起攻击,遭受到突然袭击的夏军顿时大乱,即便夏勇高声呼喊企图让军队镇定下来,但除了夏勇身边这数百人,其他人在这混乱之中根本听不到他的呼喊,紧接着从远方如潮水一般的殷商联军接踵而至,眨眼间一场规模宏大的大混战开始了!

“以风雪诱敌深入、以积雪设下包围、以突袭破敌士气、天时、地利、人和尽皆为己所用,这便是伊尹的布局吗?实在是太可怕了!”仲虺看着远方的厮杀喃喃说道,他心中一直想要与伊尹一争高下的火焰终于熄灭,他终于明悟这些年他被伊尹死死压制并非偶然,每次议事之时他的发言看似至关重要,但如今想来恐怕他的每一次发言,乃至于每一个想法都早在伊尹预料之中,就像这次埋伏战一般!

“输了,彻底的输了!”仲虺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他并非是那种放不下的人,如今的感叹只不过是因为忽然发现,长久的追赶到最终也不过仅是徒劳,这场智慧的追逐其实在尚未开始之时就已经注定了结果,让察觉自己做了许多年无用功的仲虺不禁心生感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