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张姐来说,那位教她按摩手法的患精神分裂的张姐。如果方简可以代替她产生幻觉,代替她把玻璃窗看成大门,代替她一脚踏空,张姐的丈夫和她三岁的女儿就不会失去妻子和母亲。
而方简的家庭呢?没关系,还有方纯呢。
此时此刻,十米开外,一名似乎有些身份的中年男子死在停车场,脑袋实实在在给人开了瓢,方简经臆想美化过的‘开瓢’血淋淋呈现在眼前。
那血红的一片在水泥地缓慢往外扩散,喷溅在白色轿车,浸饱他的蓝色衬衣,污染他的名贵手表。
这一点也不好玩。
周遭景物飞速变幻,风声呼啸,所见皆虚幻、朦胧,令人难以置信。
唯有手心传递的热度是真实的,方简被小莱牵着跑出停车场,跑在灰蓝的天空下,淅沥的小雨中,脸上湿漉一片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在她逐渐恢复正常的脑子里,曾经玩笑一样常挂嘴边的死是多么可怕,更可怕的是她一直以来对待自己的轻视、无谓。
方简痛哭出声,发泄似地大喊大叫,小莱用力地抱紧她,掌心贴在她后背一下下顺着,“不要怕,不要怕,我们跑出来了。”
“小莱,你不能离开我……”口气像告诫牵着大人衣角逛庙会的孩子,事实是方简离不开姜小莱,一分一秒都不能离开。
她身上的热隔着被雨和汗润透的衣料传递,是永不熄灭的姜小莱,“我不离开,我在呢,不要怕。”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