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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昉父亲是黄包车夫,母亲靠做针线活,给阔太太绞脸换取收入,一家都是老实普通,靠出卖劳力换取生活的普通人,没见过什么世面,陈家太太摆着架子登门拜访,不等招呼,直接往厅堂的椅子上一坐,精致的袖口轻轻搁在破旧的扶手上,仿佛屋里没有一件东西能配得上她,气场之足,活像鸡窝进了凤凰。

老两口无措地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惶恐和懵逼。

“你们不要害怕。”陈夫人露出笑容,秀丽的眉眼不动声色地打量二人,将俾睨藏入心底,语气和蔼道:“我是来给我表侄子说亲的。”

给琪昉父母听愣了,不约而同道:“说亲?”

陈夫人抬抬手,跟随而来的四五个人中,其中一个上前一步,将手中分量不轻的盒子放置在桌面,打开,里面是半箱码得整整齐齐的金条,和半箱银灿灿的银元。

陈小洛在旁边看得心底发冷,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听不下去,抬脚走出了门。

剩下的基本上不用看了。

陈家老太太有的是手段,就算这钱琪昉父母不收,她的也有别的方式让老两口心甘情愿把女儿嫁出去。

而且速度要快,一定要敢在陈景龄道达玛无村之前。

琪昉和别人成亲,陈景龄就失去了去玛无村的理由,陈家夫人心疼儿子,舍不得陈景龄冒险,她之所以给陈景龄选择,无非是觉得家主位子和自己的生命比起琪昉,陈景龄会选前者,一个家主位子拴不住,那就再加上性命之忧,这相当于权利和女人二选一,知情至信的人有可能会选后者,但若是两方天平的筹码中再加上自己的生命,大部分人会奔着活命而去。

但是万万没想到,陈景龄宁愿豁出性命去赌,要么都要,要么一个也不要。

这还了得!得制止,万一折里头不就完了。

陈小洛整个人靠着门栏柱,抬起头,面无表情地仰望天空,听着大门紧闭的屋内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心情说不上平静,但整个人都是木的。

她带入了一下自己,如果她处在陈景龄的位置玛无村是不会去的,赶紧当上家主,然后为所欲为,尽情报社。

过了一会儿,房门打开,琪昉父母笑容满面地将陈夫人送出来,陈夫人的笑容总算掺了那么点真心实意,场面其乐融融,和谐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