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年幼的她和弟弟妹妹关爱微笑,用慈祥和蔼的声音、香甜可口的糖果哄骗他们开门,但肖然眼里只看见一张张丑陋的面容,无比狰狞。
她学会的第一个成语叫,道貌岸然。
所以后来女人撇下他们三个跟别人跑了,她也没能生多大的气,毕竟做她母亲的那段时光,那人对她已经是仁至义尽。
她的思绪似乎已经飘远,顾影很少看见她露出这样的眼神,平素阳光乐观的一双眼睛全是阴霾,顾影知道她心中也关着一片黑暗禁。地,她控制得很好,极少把它们放出来。
或许从来没有人知道过这样干净完美的少年也会有不可诉说的一面,顾影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肖然的另一面,她也爱。
微凉的手掌覆在肖然优雅修长的颈上,能感受到那光滑细腻的皮肤下面,血管突突地跳动着,急促有力。
肖然被这一动作拉回了注意力,近在咫尺的顾影眼里倒映着不知所措的她,那张勾诱她的粉唇轻启,
“肖然,你想,你也想在这里”。
呼吸骤然紊乱。
“抱我去那边”。
不再给她犹豫的机会,顾影保持着现在的姿势,双手缠绕着她的脖子。
这里面对着正门,如果有人进来会措手不及,被肖然钉死的窗边有一个突出的分隔木墙,墙的另一边,是死角,白天也没什么人去过那边。
肖然抱着她一步一步走过去。
两人额头相抵,顾影注视她的眼睛带着笑意,天真浪漫,如同一个漩涡,肖然整个人几乎都沦陷进去,带着她一身的风尘仆仆,与不可与外人倾诉的阴影黑暗。
这是一个风平浪静的夜晚,除了外面的野猫乱叫,灵堂的木墙吱吱嘎嘎地作响,还有肖然的肩上多了几条血痕,一切如常。
只不过,笼罩在这望不见边际的乡村上空那道密不透风的隐形围墙,被女孩强行撞开几道裂缝,有什么东西从里面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