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伺寝女官忙退了下去,心中也不由暗暗佩服皇后。
这伺寝女官原也是皇后一手培养,只当日被送到皇帝身边伺候,娘娘便告知未免陛下疑心,不必私下互通消息。那时,她尚且不明白,娘娘既然不令她传递消息,为何又将她放在陛下身边,如今却有几分明白了。
这两年,陛下疑心越发重了,身边伺候之人但凡被发现与外面联系,略有可疑便难逃一死。唯有她,因从不与外面互通消息,陛下信任有加。
皇后娘娘将她放在陛下身边,大约也只是希望她偶尔能将所见所知告之陛下,不令奸宦闭塞皇帝的耳目。
只带二十骑来甘泉宫又将这仅有的二十骑留在宫外,不仅是为了打消皇帝的疑心,更需要的还是胆识。那江充敢闯未央宫,必是有几分倚仗,或皇帝的疑心被他激发,或甘泉宫已经被别有用心之人控制。
得了宫人通传,石慧让太子刘据、皇长孙刘进依旧候在外殿,自己带了随行医女进了内室。内室已经燃起了灯火,分外明亮,石慧解下大氅丢给一旁伺候的宫女,上前行礼。
“平身吧!夜深露重,外面又是这般天寒地冻,阿娇姐因何夤夜前来甘泉宫?”皇帝说完又重重的咳嗽起来,石慧自提了衣摆在榻前坐下,伸手为他顺气,按压穴位。
“晚间便觉得心里闷的慌,就怕陛下这里有什么事,原想让太子今早过来请安。只是这长夜漫漫,如何也等不得,便来了。”石慧嗔道,“陛下在这甘泉宫一住月余,也不愿回未央宫,我还以为陛下在此藏了个美人呢!竟是病了也不让人回来说一声,不是平白令人担心吗?”
石慧一边给他按压穴位,用了几分内力,驱其体内寒气,皇帝的咳嗽立时去了几分,又令随行医女上前请脉。
“不过小疾,朕身边自有太医伺候。”皇帝道。
“陛下说是小疾,只那阵仗,臣妾能不心焦。还道甘泉宫发生了什么大事,那江充一个区区水衡都尉也敢冲撞后妃和太子。”石慧一面说着,一面吩咐道,“虽说陛下用的都是上好的炭火,然烧炭总有些炭气,将炭盆挪两个出去,令加床被子吧!陛下此疾有几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