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僵直身体,不敢动弹。

魔王的目光,正肆无忌惮,扫视着他的上身。

那目光如同一柄利刃。剜过骨血,毫不留情的刺穿心脏,让血液也忍不住喷涌起来。

他徒劳的张了张嘴。他觉得喉咙里干渴的要命,简直像是一动弹舌头、都能喷出火星似的。

啊……那一定是背后浴池所散发的高温吧。

魔王轻轻笑了。

嘲笑他的窘态。长谷部有心想要抗议,但是莫名的,他没有办法把话说出口。

用轻轻巧巧一句话,就让他心猿意马。果然还是那个恶劣的、讨人厌的混蛋。

被大不敬腹诽着的第六天魔王,慢悠悠挑起眼尾,伸手,把“压切长谷部”从他腰间摘了下来。

男人战栗了一下,终归没有动作。

——握在少女手心里的,是“压切长谷部”。是他的本体。不是那一把、被魔王真正随身携带着、被冠以“带着下界”这样名头的,那把刀。

他不会说自己嫉妒着那把刀。

发疯一样的嫉妒着。憎恨般的嫉妒着。艳羡的嫉妒着。

药研藤四郎曾经讥讽他说“因此就满足了”,他也摆出一副暗自炫耀和得意的模样。

他曾经也真的为此心满意足过。就好像数百年的怨愤真的因此而消散了一样。

可是——“贪婪”。

啊啊,还是不够啊。

为什么,不是他呢。

为什么,有资格陪伴在少女身边的、能守护着织田信长入梦的,那把佩刀,不是他呢。

那把刀,既是他,也不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