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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泡茶!”刘元宇高声吩咐道。

“是,仙长。”里头传来一个少女音声。

刘元宇招呼着若有所思的苏伏进了大厅,进门便见上首处正中摆了一个长生牌位,下首处摆了两个淡黄色蒲团,其上还微有温度,显然李凌云坐的时间不短。

大厅摆设显得很讲究,古铜色的茶案,老旧的茶具,左侧摆有香炉,其上匍匐着袅袅的凝神香,使人精神一震。

右侧下方有书案,笔墨纸砚俱全。壁上挂了一副水墨画,画上有个老翁,褴褛的衣衫裹着瘦弱躯壳,好似一阵风便会倒下。他站于一处堤坝上,周遭是着笔浓重的狂风暴雨,水位即将漫过堤坝,而老翁脚下,正有一处裂痕。其满是沟壑的面上带着些微渴望、些微期盼……唯独没有忧惧。

画上并无落款,却题了一首词儿:时灾,天公骤来绵雨,声声急,漫谷梁,远方游子,未归还。思忆,朝日缠缠不觉,声声缓,莫等闲,他日归家,道个安。

“此画?”苏伏忽然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受。

刘元宇亲自替苏伏斟了一杯清茶,闻言笑道:“拙作教师弟见笑了,不知师弟有何高见?”

“唔!”苏伏端起灰黑色调且厚重的茶杯沁了一口,闭目略品一二,而后睁开双眸赞道:“好茶,长岭井中月,师兄品味不俗。”

长岭井中月乃是凡俗界一种名茶,此茶有着非同一般的感受,若能细细品味,便会犹如置身幽静清潭,带你进入清潭弯月的静逸。

“师弟竟然知道此茶,呵呵,它可是我家乡特产。”刘元宇很高兴,剑斋还未有几人可以品出此茶,它虽不是灵茶,在其心头分量却要比灵茶重得多。

“呵呵,略知一二!师兄原出自神州长岭,听闻那里盛产名茶,日后若有暇,定要亲身去见识见识。”

苏伏亦微笑,又道:“伏亦想不到,此画竟是师兄所作,若论意境,可比井中月要来的重。表面看,应是师兄家中有事,而身为游子不得归还,以此画聊表慰藉。”

“哦?既是表面,当有另一层意义,不知师弟又看出了甚么?”刘元宇问。

“思乡其次,老翁当是隐喻师兄自己。从其面上神情可以看出,老翁对生存的渴望教人敬佩,若师弟没有猜错,师兄期盼自己能有如同老翁般的勇气。为了生存,可以不惧即将崩毁的堤坝。”

苏伏话音落下,大厅却响起一个怯生生的少女音声:“那……那个,若老翁为了生存,不是更应远离堤坝么……”正是刘元宇的仆从小玉,长得眉清目秀,再过几年眉目长开,还是个大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