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惊讶:“中国人都听过吧。老人给小孩催眠的口头文学。”
“是吗?”
池今小时候是保姆带大的,印象已然模糊,不记得保姆给她讲过什么睡前故事,只记得保姆怕热常把空调开很冷。
路微和池雅叙更不可能给她讲故事,没有过这样的温馨时刻。
她问:“你的妈妈给你讲的?”
季然默了默:“爸爸给我讲的。”
不知是不是车里太过安静,池今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听筒里的声音似乎从沸腾着热情的开水,转成了没有波澜的、凉凉的井水。
提起已过世的家人,她有些抱歉:“那个……”
“姐姐,你什么时候有空啊?”
季然冷不丁来这么一句,池今竟然秒懂,指甲抠着柔软的被面:“例假完了再说吧。”
结束电话,躺进被窝里,池今还对着微信上的聊天记录,感到不可思议。
她真的发出了那条消息,两个人真的打电话甚至开始约时间了么?
她没有当过别人炮友的经验,只觉得一切都太疯狂,可躺在被窝里的身体,却从脚尖到头发丝,每一寸都因莫名的亢奋而微微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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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临上班前,池今收到去深城出差的通知。
出差对她而言是寻常事,家里准备了随时可以拿走的出差登机箱。
她拎着登机箱到公司,跟张放以及几个项目负责人大概交代了一些工作,便要赶着去机场。
时间非常紧,从到公司谈工作,到出门打车去机场,池今几乎没有任何空闲时间。
直到坐在机场候机大厅,才算能喘口气。但也仅仅喘了一口气,就拿出手机回复未处理完的工作消息。
某一条在一堆资料文件和申请批复的消息中,尤其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