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群大老爷们儿却扭扭捏捏,即使对彼此有了钦佩,也有了共同话题,却也只敢私下来,黏黏糊糊、眉目传情的,宛如偷情。
不过,几杯酒下肚,大家就没那么多忌讳了,杂糅在一起嗡嗡地攀谈起来。
酒酣耳热之际,匡鹤轩的胆子也大了,居然没压住好奇,开口打听起宁灼过去的事情来:“宁哥,你胳膊是怎么……没的?”
他并没指望他说,甚至在问出口时,匡鹤轩已经下意识挺直了背脊,绷紧了肌肉,做好了挨骂挨抽的准备。
但宁灼看他一眼,很平淡地作出了回答:“碰到绑票的了。”
正在搂着手下的肩膀说笑的单飞白回过了头来,遥遥地投来一个神情复杂的目光,耳朵也竖了起来。
匡鹤轩颇感诧异:“谁敢绑您啊?”
既然开了话题,宁灼索性简单地讲述了他的过去。
宁灼的苦难,放眼整个银槌市,其实真不算什么。
在银槌市底层,多的是流离失所,多的是惨绝人寰。
他比金雪深幸运,还保有大部分肢体。
他比闵旻强悍,能靠着自己的力量自救。
他比唐凯唱清醒,他至少知道自己的亲眷因何而死,有着明确的仇家。
而且,在那样的死境里,他一个小小少年硬是单枪匹马地闯了过来,在这残酷世界里徒手创下了一个“海娜”。
再加上宁灼讲故事时毫无渲染,宛如在讲述第三个人的事情,故事中凄惨的因素被削减了不少,落在旁人耳里,更像是一个合格雇佣兵的成长前史。
譬如匡鹤轩,就听得心悦诚服,热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