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单飞白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单飞白把两条腿都迈出了窗外,坐在水泥窗台边,双脚悬空,心如止水,对准仿生人的右胸,再次扣下扳机。
与其同时,又一声轰鸣从宁灼和仿生人的方向传出,让单飞白的眼皮猛跳了一下,幅度之大,弄得他有点痛。
那动静是宁灼发出来的。
他轰烂了仿生人的大半条右腿,却还是没有从牛皮糖一样密不透风的纠缠里脱身。
爆破型机器人设计出的初衷,就是和人、和物、和建筑同归于尽。
它要完成它的使命。
单飞白已经清晰地听到了逼近的脚步声,以及身后子弹上膛的声音。
他一眼不看,因为没有时间。
他的第三枪,是和身后人一同射出的。
这次,他选中了它的脑袋。
之所以先前不选脑袋,不是因为单飞白没把握,是他担心,脑袋体积不小,万一里面装填的是炸药而非枢核,那就糟糕了。
可他没得选了。
一滴冷汗从单飞白的面颊滑落的顷刻,子弹出膛,而他的身体也伴随着一声枪响,向前倾去,自高空直直坠落。
宁灼没有死于爆炸。
身后顽固地缠着他、要和他生同衾死同穴的仿生人,在爆炸的最后一秒到来前,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的筋骨,软塌塌地把一颗稀烂的脑袋搭在了自己肩上,再没有动静了。
宁灼没打算理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