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楼玄之遗体回宗,灵柩停在祠堂开始,便要由他们几个徒儿守灵,郎烨和狄喉下山办事,楼镜身陷囹圄,不被允许守灵,便只有她们两个守灵。
除了守灵,便是下山接收狄喉的消息,也觉得力不从心,但余惊秋守灵之余,要处理宗内繁琐杂事,却是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她心底虽然清楚,宗内生变,此时不同以往,但见师父亡故,师妹被囚,师兄师弟们疲于奔命,他们甚至都没有那空闲为师父离世而悲恸,便被春日里一场冷雨揠了苗,细嫩的枝干也得学着柱梁的姿态,自然心中悲凉,怨愤积生。
余惊秋温声安抚道:“你对他生什么气,他不过是依规章办事。师父亡故,镜儿落狱,宗内没了主心骨,又忙于追查凶手,自然比往日要乱些。”
余惊秋接过那些卷册,对那局促地呆立一旁的弟子说道:“你去罢,厢房安排我会在戌时前完成,其余核对,我之后便去。”
那弟子如释重负,忙告退走了。
余惊秋垂眸望着手中卷册,片刻后对云瑶说道:“你先去罢,我晚些再过去。”
“那李师叔……”
“你去找吴师叔说说情。”
“好,我知道了。”
云瑶走后,余惊秋轻叹一声,几不可闻,她进了祠堂,让弟子放了长案在祠堂一侧,展开了来客卷册。
祠堂静寂,青烟袅袅,一灯如豆。
不知过了多久,山外忽然响起钟声,厚重的声音在天际荡开,响彻山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