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门宗若是强大了,哪怕门宗弟子皆是高德大士,那行事之时,也总会让人倍觉压力的。
因此原承天在天一宗这段时间,亦算是别开生面,瞧见了先前未曾瞧见之事,其目光胸襟,也与往日不同。若说他以前只看到了“个人”,此刻则是看见了“众人”。若说他先前在幻域中时,于御众之术是不得已而为之,此刻则是主动去一探其中之奥了。
一连三个月,原承天每日都与关启乾推敲六遁之术,在关启乾面前,原承天则不必隐瞒自己的见解,关启乾本身就可施出自身界域来,虽与无界之域有所差别,也是异曲同工。二人既是同心协力,于这界域中施行土遁之法,也就渐渐有了眉目。
而就此举一反三,就连那金遁,木遁之术,若是局限在界域之中,也是可以勉强行的。
此心法的研究成功虽然有其极大的局限,也远远称不上轰动,可也亦是为仙修界增添了几分光彩。至于二人之间的交情,自然又深厚了几分。
这一日,关启乾对原承天道:“以承天之才,本来早该为本宗弟子才是,只是老夫思来,承天心性是不喜约束了,真要入了宗门,行事反而有诸多不便,因此那戒律殿长老殷公虽与老夫多次提起此事,老夫也不肯松口,便是此故了。”
原承天道:“如此最好。此事全仗关老成全了。”
若是他以前不曾与百宗盟诸修有过交情,对是否入这天一宗倒也不怎么在意,可如今与林黑虎等人结下生死情谊来,又怎可再入天一宗?亏得关启乾替他支吾了,否则殷效鲁真要劝他入宗,他怕是只有逃之夭夭。
关启乾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了,提过此事,就道:“承天上次对老夫提起的金土同遁之法,老夫已是想过了,那世间地势千变万化,若是处在五金矿藏丰富之地,这金土同遁之术也就用得着了,看来对此法亦需加以研究才是。”
原承天正想回答,就听门外有人笑道:“本座此刻前来,竟是误了二位的谈玄,本座还是走吧。”正是步遥环的声音。
另一人笑道:“姐姐既是要走,那就请便,本座正好偷听关老与承天说些什么,也好增长玄承。”竟是薛灵雀的声音。
关启乾笑着迎将出来,原承天自然也跟了出来,只见院外除了步遥环与薛灵雀,还有一人。
那人亦是笑容满面,先向关启乾施礼毕,才转向原承天道:“原兄,你我又见面了。”
原承天缓缓揖手道:“原来是魏兄。”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
这世间敌友总是难定,想起当初与魏无暇在玄焰谷中拼个你死我活,其后又是两番相遇成仇,不想今天再次相逢,那往日恩怨,竟是不必再提起了。
步遥环道:“你二人也算是熟识了,也就不用本座细说,而瞧见你二人,便知那世间风云变化,宛如天机,再也难以捉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