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看他那书呆子样儿,不觉莞尔,目光投往仍没有丝毫停歇迹象的雨幕,叹道:“我来的不是时候,没见到成都繁华的盛景。听说近几年有‘扬一益二’的说法,足见成都经济发达,文化繁荣了。”
“扬一益二”是从经济角度来说的,指全国经济以扬州为首,成都居次,这是了不得的赞誉。事实上,成都的农业、丝绸业、手工业、商业发达,造纸、印刷术发展都很迅速。
侯希白作为土生土长的成都人,对这里当然有更深的感情,道:“纵观历代建城,或凭山险,或占水利,只有成都既无险阻可恃,更无舟楫之利。且城址在平原低洼地方,潮湿多雨,附近更多沼泽,惟靠人力来改善。为了筑城,蜀人曾在四周大量挖土,取土之地形成大池,著名的有城西的柳池,西北的天井池、城北的洗墨池、万岁池和城东的千岁池,既可灌溉良田,养鱼为粮,更可在战时作东、西、北三面的天然屏障。加上由秦昭王时蜀守李冰建成的都江堰,形成一个独特的水利系统,一举解成都平原水涝之祸、灌溉和航运的三大难题。巴蜀号称‘天府之国’,‘水旱从人,不知饥馑’,民风淳朴,热爱自给自足的生活,偏安有望,却与争霸无缘,希望凌兄莫使成都陷入战火的纷争中。”
此话情真意切,凌风岂会没有感触,道:“侯兄放心,非到万不得已,我想不论是我还是宋缺,都不会采取军事手段争夺巴蜀的归属权的。”
侯希白长吁了一口气,道:“凌兄能这样想最好。但天刀就未必了。唉!不说这个了。小弟想不通凌兄为何要把尊容换成这般模样?若非小弟侥幸记得凌兄声音,今天怕要尴尬死哩。”
凌风想起入城前递给他这个面具的鲁妙子,也是摸不着头脑,这自不必公诸于口,故作神秘道:“人怕出名猪怕壮,你知道啦,人一出名,就有数不清的麻烦,你要理解嘛。怎么样,我这副面具还算过得去吧?”
侯希白点头道:“此面具毫无破绽,堪称当世极品,脸上那道疤痕更为神肖,使我记起曾横行云桂一带的一位仁兄,此人江湖上称之为刀疤客,是十多年前响当当的人物,什么人的账都不肯卖,后来好像惹怒当地的门派,从此消声匿迹,不若就由凌兄令他重出江湖如何。”
凌风这才恍然忆起原著中的一档公案来,寻思鲁妙子打的什么算盘,嘴中说道:“侯兄博文强志,教人佩服。这位刀疤兄是否姓弓名辰春?”
侯希白惊道:“原来凌兄也知此人。据说他精通十多种特性各异的兵器,确实情况如何,除非遇上曾和他动手过招的人,否则无从稽考。凌兄既有冒充他的打算,那么为何还要用现下的名字呢?哦,对了,敢问凌兄到底哪个才是你的真名呢?”
凌风苦笑道:“风清扬、明宗越只是化名,在下是如假包换的凌风,凌虚御风的凌风。”这才回答他的问题道:“我既要冒充此人,当然虚虚实实更有成功率。”
侯希白听到这个令他吐血的强大理由,半晌才道:“说句实话,凭凌兄你展示的高强武功来看,相信就算弓辰春的生死仇家也不敢相信你就是弓辰春。凌兄可知就在前几天,宋缺冒名霸刀岳山击杀天君席应,在席应身死前就给揭破了?”
凌风哂道:“若非宋缺想自曝身份,安有容席应揭破的机会。”
侯希白皱眉道:“事实不该如此吧?宋缺如果真的想高调宣扬来到成都,又何必多此一举,伪作昔日的手下败将?”
凌风沉吟道:“侯兄说的在理。宋缺这招真有点莫名其妙。这决非他的风格!除非……”与侯希白对视一眼,齐声道:“除非他不是宋缺!”
侯希白道:“他若不是宋缺,会是谁呢?有谁还能轻易击杀席应后,又杀死八个不逊色席应多少的高手?”
凌风道:“你说后来的八个死鬼武功与席应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