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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入口处的两道梁柱挂有一联,写在木牌上:朝宜调琴,暮宜鼓瑟;旧雨适至,新雨初来。字体飘逸出尘,苍劲有力。

此堂是四面厅的建筑形式,通过四面花棂窗,把后方植物披盖的危崖峭壁,周围的婆娑柔篁,隐隐透入厅内,更显得其陈设的红木家具浑厚无华,闲适自然。屋角处有道楠木造的梯阶,通往上层。

凌风道:“确实是个好地方。将来我老了,也要在这里待他个七八十年。”

骆方、雷九指两人只能彼此交换个眼色,表达心中的无奈之情。

凌风正要拾级而上,却给骆方一把拉扯住,道:“这后山本是牧场禁地,最近鲁老离开,场主这才管理稍为松泄,但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上去的。”

凌风奇道:“你的意思是我还没有进去瞻仰的资格?”

骆方耸肩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凌风气结。

雷九指两眼呆望,仿佛化成雕像。

凌风用手在他眼前摇摆,道:“回魂啦!”

好一会儿,雷九指才期期艾艾道:“怎么了?”

凌风叹道:“老哥你也太着相了。那鲁老头不就是比你天分好了一些,多学了点东西,你至于失魂落魄的吗?我真想不通你这样洒脱的人居然会如此在意那区区的师徒名份。我想老头子知道你的表现,把有限的时间浪费在无益的事情上,定会失望透顶,一脚把你送回老家。”

雷九指虎躯一震(这词多经典……),忽然重重向凌风施了一礼,正容道:“多谢凌兄赐教。”

凌风给他唬了一跳,旋即双目微合,摸着下巴,捻着仅存在于意识中的长须美髯,含笑受他一拜,潜台词是:“孺子可教也。”

一个毕恭毕敬,一个当之无愧,简直是师慈徒孝的典范,当事人雷九指还不如何,骆方受不了大笑起来。

对于这个破坏气氛的败类,凌风二人齐齐投他个鄙视的眼神,于是骆方郁闷了整整一个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