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瑕暗骂一声,拱手道:“明会主技高一筹,敝教认输,还望手下留情。”
他心机深沉,料定凌风没有杀意,却慑于凌风一招惊天动地的威力,一时未察,失了向大尊显示忠诚的最佳时机。他武功在教内只逊于许开山与莎芳二人,可惜囿于地位,教中经典《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略窥个皮毛,不得全篇,一直引为撼事,现在当然不希望持有这套经典记忆的两人死去。
凌风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古怪之色,微笑道:“本座非是嗜杀之人。”
一行人腹诽之际均是大喜,只听他又道:“不过——”这个转折让他们心中又是突地一紧,像给提到嗓子眼,“杨小兄弟的事情……”
众人如一块大石落地,齐齐舒了一口气,连几个突厥汉子也不例外,发觉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这种任人宰割、提心吊胆的滋味太不好受了。
不是他们没有骨气,实在是对方太过恐怖,简直是非人的存在,人家又没说真要杀他们,犯得着为什么劳什子尊严把命赔上吗?人不畏死,就怕死的没有价值。
“我们自无不允的道理。”
赵德言赶忙接口,刚说罢又有些后悔了,不是他不愿答应了,眼下这种情况不答应还能怎样?而是觉得自己这样子像极了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没有一点前辈高手的风范,尤其是在属下面前形象全毁,顿有种虎落平阳的感觉。
回想半月前自己率领着大军南下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踌躇满志,一心想着争夺魔门第一高手的宝座,现在觉得那是多么可笑。之前抢夺圣舍利时他与石之轩短暂交手,受挫不敌后以为不过是给对方乘隙得手,自己未尝没有胜算,仍然没有失去信心,可今次惨败,他只感到满腔的颓废。
看着身形并不高大却给人浩瀚若江海的凌风,思及对方年纪,他又想到李阀那个妖孽李玄霸,十分的心灰意冷,莫不是自己老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啊。如今的世界,已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了。后生可畏!
那边厢杨侑喜上眉梢,眼睛死死地盯向前面凌风的背影,狂冒着满天的星星,颗颗都洋溢着崇拜之意。
他身为代王,坐镇一方,虽有重臣辅佐,实权不大,但也是养尊处优,见识不凡,可如今亲眼目睹这等超脱世俗的力量,心底的激荡不亚于任何人。纵是权势滔天,在这种绝对力量面前亦不过土鸡瓦狗尔,功名利碌都是浮云啊,只有这才是真实的。
“我若有这等功夫,谁敢欺负我?”这却是他想到今晨给掳后一直受的不公平待遇了。
小家伙打定主意,当即跑到场中凌风身前五尺外,在众人愕然中“砰砰砰”跪下以头抢地,磕了三个响头。
凌风讶道:“你这是何意?”
他有些懵了,要感谢救命之恩也不必这么客气吧?他虽来自后世,但十分清楚皇权的根深蒂固,皇族子弟受的良好教育使他们不会如常人一样临危时失了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