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材高大而强壮,远远高出周围的绅士,显得盛气凌人,穿着斗篷式灰色大衣,里面是白衬衫和深蓝色水绸背心,下半身是黑色马裤和高筒军靴,靴后跟装备着雪亮的马刺,每走一步都咔嚓作响。
他手上拿着一只黄金怀表,正在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表盖,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
因为晚上七点到十点,是举行舞会的时间,最近不少主妇都会在家中举行假面舞会,所以男人的出现,并未引起人们的议论,甚至有人朝他点头致意,称赞他的衣着和风度。
男人没有回应旁人的致意。
他眼神冷漠而轻慢,达洛加曾见过他这种轻慢的眼神,但那是因为他想要得到公正的待遇,却无论如何也得不到,便只好冷嘲热讽,轻慢人类社会的一切。
现在他这眼神,更像是已经得到了最想要的东西,于是除此之外的一切,他都不在乎了,也不需要了。
是的,男人就是埃里克。
达洛加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立刻紧张不安地站了起来,两只手下意识要举到与眼睛齐平的高度——这是对待邦扎布绳索的唯一办法,能延缓一下死亡速度,力气稍大一些的人,甚至能趁机挣脱绳索——要是什么都不做,绳子直接套在脖子上,死得更快。
埃里克扫了他一眼,言简意赅地命令道:“坐下。”
达洛加见他眼中没有杀机,就坐了下来,揉搓着双手:“你要喝酒吗?”
“不喝。坐船不宜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