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心和腿侧已经磨出了血丝,心却像为这些伤痕提前结了痂似的,越来越坚硬。

她一只手扯着缰绳,另一只手放进裙兜里,握住了里面的左轮手-枪,慢慢往转轮里塞子弹,大拇指放在击锤上,随时准备上膛。

进入刺槐小道时,那种不祥的预感几乎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后颈上。

她不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几乎是同一时刻,一个劫匪举着枪,从槐树后冲了出来,大声叫她举起手来。

假如她没有冷静下来,现在应该下意识策马前进了……最后的结局不是被马甩出去,就是后背中枪,还好,还好她突然冷静了下来。

莉齐勒住马,眨着眼睫毛,可怜巴巴地说:“别……别开枪,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劫匪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眼,见她珠光宝气,弱不禁风,慢慢把枪放回了枪袋里。

“把身上的东西都交出来,”他用蹩脚的法语说,“金子——珠宝——法郎,快!”

莉齐咬住下嘴唇,哭了——不是装的,她是真的紧张得哭了起来:“请、请您等一等,我胳膊有点儿软……”

劫匪笑了起来,彻底放松了警惕。他转过头,对槐树后面招了招手,似乎在叫那边的人出来——这是莉齐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等她逮住这个念头时,她已闪电般举起枪,扣下了扳机。

“砰——”

后坐力震得她手指发麻,呼吸发冷,有那么一刹那,她甚至失去了思考能力。她怔怔地看到那劫匪的脸上炸开了一个血窟窿。鲜血飞溅。硝烟和枪声使马躁动不已,嘶鸣着扬起前蹄,往前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