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新宅子比旧宅又大了许多,小英莲倒是跑跳得开,并不催着出府玩。

甄家夫妻都是厚道人,明知道三月十五那日隔避的葫芦庙可能会炸供,又如何会将旧宅卖人?

于是旧宅仍是空着,里面装了许多装了水的木桶以及太平缸。

及至三月十五,甄士隐留封氏在家看着女儿,他带着几个家丁回了旧宅。

此时百姓之家多是竹篱木壁,极易点燃。

极至半夜,甄士隐独坐旧宅已经困顿不堪之时,突听家中小厮叫嚷起来,瞬间精神。

因之前买了一批青砖高砌了院墙,此时行动多有妨碍。不过好在甄士隐当即立断,让小厮家丁一边拎着水桶过去救援,一边带着人在墙上砸出一个门洞来。

甄家院中有井,取水甚至方便,再加之事态发现得早,在尚未波及左邻右舍之时便被发现控制,也因此除了葫芦庙本身,左右并未有损伤。

也算是不幸运中的万幸。

及至三月十六日天明,情况控制下来,甄士隐才又吩咐了人将院墙砌上,带着人回到了新宅。

回到新宅,甄士隐与封氏面面相视,终于不得不承认那封信上所说的事情都太过凑巧了。

近两年来,天景不好水旱常有。因地里收成不佳,倒是让贼盗蜂起,官兵剿捕也是常事。若是田庄那里再出现贼匪,那封信便再没什么可怀疑的了。

虽是这么想,可封氏还是拿着帕子捂着脸哭得不能自己。

一哭女儿命苦,二哭自己命硬,夫君出走,三哭父亲狠毒。

甄士隐见发妻如此,心中也甚是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