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庆堂内, 气氛一片凝重。贾母靠坐在内室的床头, 双目微阖的想着心事。鸳鸯站在床边,端着托盘小心的劝着贾母用药。

贾母虽然气恼贾赦的质问,但到底却并没有真的被气晕。看了一眼太医开的太平药, 贾母轻轻挥了挥手,“拿下去吧。”

活下来的太医都精通世故, 常在内宅后院走路,这种太平药他们是开熟了的。可吃可不吃,吃了于人体无用,不吃也无妨碍。贾母心烦,也懒得做样子。

鸳鸯见了, 便先将托盘递给了身后的丫头,自己又去桌旁端了杯茶水递给贾母。

这一回贾母倒是接了过来, 小口的抿了几下,便握在手心里继续想着心事。

虽然她刚刚糊弄住了老大, 可到底让老大知晓了一些事情。贾母担心会因此让贾赦心生嫌隙, 此时便想着要不要在一些小事上顺一顺贾赦的心思, 稍稍妥协一二。

比如二丫头的百日宴?只是想到二丫头那个能折腾的生母, 贾母就又有些暴躁

鸳鸯侍候贾母也有几年了,贾母真晕假晕, 真难受还是假生病, 不说鸳鸯看出来多少,只说她又配合了多少回,那次数就已经没得数了。此时见贾母这个样子, 鸳鸯给一旁的大丫头使了个眼色,便接过刚刚交给旁人的托盘走出去了。

老太太被气得伤心坏了,药都吃不下去的事儿,还需要有人宣传一二呢。

至于真相如何,她一个下人,哪管得了那么多。

一时鸳鸯走出去做了一番手脚不提,只说这厢贾母又开始想着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竟然让人知道了那接生婆的身份。

这几十年来,她每一次让接生婆动手的时候,都担心会被人发现。一直到贾代善去逝,整个荣国府成为了她和她儿子的,她才放下心来。可却没有想到,事情就会出在她最放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