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有命,掌门又何必自苦?”

房门吱呀一响,却是白发长须、容颜和蔼的青阳长老缓步而入。

他温声道:“近日门中诸事繁忙,你临危受命,夙夜忧劳,怎么还不去好生歇着。”

“……”

夙瑶身姿不动,抬头时容颜也如冷月,有霜雪重重从眉梢一直结到眼底,完美掩去了其中悲戚。

“我自有分寸,长老不必挂心。倒是禁地那人——”

随后她开口,声线凛凛一转,其中再无萧瑟伤情,一字一句都如千年的玄冰般寒凉坚定,恍然又是一个太清。

“——玄霄阳炎入心,狂乱失智,祸及同门。依长老之见,该当如何处置?”

“这……”

青阳捋须沉吟,有心为玄霄说几句好话,但思及他目下情状,一时竟是无从开口。

夙瑶便在这时冷冷出声:“青阳长老最是照拂后辈,心存不忍,夙瑶岂会不知。但长老也须明白,当断则断,小不忍则乱大谋!”

青阳轻咳两声,垂目斟酌着道:“掌门,我知你与玄霄有些龃龉……”

夙瑶拧眉:“怎么,长老莫非以为我会假公济私、挟怨报复不成?”

——那还真是猜对了。

玄霄心高气傲,对夙瑶是一以贯之的瞧不上眼,每逢照面总恨不得拿鼻孔看她。如今他落得这样结局,若说夙瑶心中全是惋惜、毫无快意,那未免有些虚伪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