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朝不动声色,他轻轻立在蓬松的沙地上,宽衣长袖随风而动。依然带着一种江南水乡的优雅:“是么。”他凉凉道,“那当真巧了,我们也恰好没有这种打算。”
石坨看着对手信心满满的样子,心中忽然觉得不对,地上的沙子似乎被阳光烤的太烫了,竟烧的脚心有些麻。
——真是笑话,倘若堂堂先天能被寒暑所侵,习武还有什么意义?
既然不是因为天气炎热,那便是……石坨眼中闪过惊骇的神色,肩膀微动,一只白玉般的柔荑却安静而突兀的伸出,从他掌中夹出三枚碧幽幽的暗器。
“这碧烟罗果然还有剩下的。”柔荑主人的声音温柔若天籁,落在石坨耳中却不啻来自地狱深处的魔语,一张美人脸从他身后探出,温热的吐息几乎拂过他的脸颊,白元秋低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石坨身子瞬间僵硬,他本来已经被顾惜朝偷偷下了麻药,但在此刻,却回光返照般,身子瞬间闪到四丈之外。
“又是这招!”徐小彦低声,当初那一夜,对方就是用了这种诡异的轻功,他们才跟丢了的。
白元秋轻笑,跗骨之俎般瞬间粘了上去,在旁观者眼里,她的影子也突然消失,然后正正挡在石坨面前。
天魔大法,幻影挪移。
“你逃什么?”白元秋神情和悦如初见,眼眸深处却有浓到化不开的黑色,她无限温柔道,“不想要云昙的命了么?”
石坨不答,步步倒退,白元秋纵身飘上,碎玉指抚弦割莲,五指张合,勾托抹挑,数不清的无形劲气如绽开的莲瓣,纵横斗转间,又似音回深渊,激荡不休。
看着对手步步逼近,石坨刀光再起,似一条雪练滚光跃动,但空中指风飞纵,也总是恰好击在他刀身之上,白元秋每一指都比之前重上一分,不断累积的巨力从刀上传来,石坨咬牙支持,双手交握,凝聚全身功力,瞬间劈出数十刀,凝气成形,刀声中竟隐隐夹着悠长龙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