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锋低吟,顾惜朝手腕刺痛,掌中长剑被挑飞出一个新月般的弧度,斜斜□□地下。

剑身犹在微微颤抖。

白元秋收剑归鞘,注视着顾惜朝,对手的剑法中带着一种野望,又夹杂着深深的执念。

是不是他们那个世界里的英雄都太过重情,成崖余多情而自苦,苏梦枕情重而自伤,顾惜朝的剑法里,更是缠绵着梳理不开的怅然寂寥。

说悔不全是悔,说恨又似爱到偏执。

他翅膀上缠绕了太多的东西,即使想飞之心永远不死,也注定会坠落在半空。

现在的少年人为何都这般看不开。

白元秋忍不住叹息道:“公子果然良才美质。”

顾惜朝扯了扯嘴角道:“姑娘何必取笑。”

“你习武太晚,杂念又太多,若非如此,公子今日成就,当远不止这般。”

顾惜朝定定的看着白元秋,微带讥诮道:“杂念,什么是杂念,有的事情,若不时刻记在心里,顾某又岂能坚持到习成武艺的这天……恕我直言,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能如姑娘一般幸运。”

他高中探花,却因出身贱籍而被夺名,与晚晴情投意合,谁知佳人心中另有初爱,即使结缡,岳父一家也始终对他冷眼相待,赤心献上《七略》,一片报国忠心却为庸人所辱,以至于他再不相信这个世间还能有正义公理。

但这都不是他最大的痛苦,他最大的痛苦,乃是知晓了世界上,仍旧存在着戚少商这样的人。

白元秋顿了下,笑道:“公子说的是,在下确实十分幸运。”

徐小彦本来呆在一边听他们说话,此时觉得气氛有些微妙,忙插嘴道:“顾哥和小白都好厉害,哎呀,看来只有我一个武功很差劲呢,心里还真有点小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