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亦端容回应道:“有劳挂心,成某祝姑娘能早日达成所愿”

白元秋离开神侯府,一个人回了金风细雨楼。

苏梦枕靠坐在床上,手不释卷,原本俊秀苍白的脸上带着颧红,隐然有肃杀之意。

白元秋每日为他例行诊脉,其脉虚且促,不由微觉讶异,问道:“楼主今日肝气郁结,不知是何人惹得楼主不快了,还望勿要放在心上才好。”

苏梦枕本是重情之人,是以脏腑中心事缠绕。他身体不好,既是天生不足,也有后天神思缱绻,难以释怀。

白元秋一边待了很久,她本来都以为苏梦枕不会再理她了,对方忽然说话了,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与愤怒。

“若是一路同行的伙伴与你分道扬镳,甚至于拔刀相向,不知姑娘会有何感受?”

“最艰难的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当时大家戮力同心,一齐对付六分半堂,如今情况逐渐好转,却……”

“他们若只是背叛我,倒也罢了,苏某人绝不拦着他们去六分半堂谋富贵,只是他们万不该害死我们的兄弟……”

白元秋静静的站在一旁,面容宁静无波,待苏梦枕的情绪平静下来,方才微笑开口道:“世事起伏大多难以预料,沉沦中间,面目更易者又岂在少数,在下手中之剑也曾饮过故交颈中热血……此亦寻常事尔,楼主不必作此小儿女态。”

“在下少年时,亦不乏知己友人,甚至生死之交。然不幸立场相背,昔日温情唯余下一场相杀……当时尚且年少,难免自困心田,长久不能释怀。然终究一朝顿悟:执剑而对是尽自己身负之责,惦念牵挂是全朋友之义。我心中依旧视其为友,然而不管私交如何,我既不能为他人改变立场,放弃自己应尽之责,也无需为此苛责他人,更遑论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