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营的时候库洛洛似乎在努力想要洗刷毒奶酪带给他的耻辱,向我证明那次的黑暗料理完全是个意外,所以他主动负责了做饭。他用的食材都是信手拈来的,可是完成的作品却让味蕾心悦诚服。
渐渐的他也教会我一些实用的处理食物的方法,我向他坦言,之前总是我爸爸在做饭,我只负责收集燃料和捕猎。他的睫毛半垂着,嘴角若有笑意,说他早就猜到了。
他和我的交谈,话题范围也越来越广,不再只是限于关于我的问题,有时他也会主动说起自己的经历,和旅团一起去过什么的地方之类的事情。听得我悠然神往时,他常会狡黠一笑。
我把这种反应理解为他在下诱饵,所以总是会故意大声冷笑着说“别做梦了,我才不会加入你们”或者是“切,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去过比这更好玩的地方呢”之类的话。
他理所当然的会追问我去过什么地方,我也学着他的样子狡黠一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大多数时候,他微笑着不再说话。偶尔他会站起来做些别的事情,沉默起来,但却不是生气。
就这样沿着山脉的走了十几天之后,库洛洛指着地图上一个骷髅头的标志,问我想不想去看一个人工形成的高山湖泊。
那个湖的名字,叫“帕蒂娜”。
“帕蒂娜”在当地土语的意思是“愤怒”。这愤怒不是源于自然,而是人为的。
这里是联军和正规军进行最后一场大规模战役的地方。树林里至今有很多没有爆炸的地雷,无人收拾的骸骨散落在林间,在夜晚有跳动的荧荧鬼火,仿佛无数绿幽幽的眼睛。
库洛洛在这把摩托车丢在一颗大树下面,和我跳上树梢,像猿猴一样借助披拂在树枝间的藤蔓在树顶跳跃前进。偶尔我会看到残肢断骨垂挂在其间,尸骨上的衣服已经辨不清颜色或是式样,不知道是哪一方的军人,可是他们的白骨看起来全是一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