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辆白色身体红顶的拖车看起来像一块块刚出炉的面包,以公园正中空地上的一座旋转木马为中心排列成两个圆圈,安静的卧在那里,和湖底的白色鹅卵石寂寞的相望。
旋转木马棚檐下面的彩色电灯泡上半部蒙了一层灰尘,彩色油漆有点斑驳的木马却相对干净,有些木马用黑油漆画的眼睛上还有没干掉的水珠。
我跑过去,找到旋转木马的控制机,却看到上面包着塑料布,用黄色警示胶带贴着“待修”。
失望的走出去,我看了看那架没有坐板的秋千还有秋千附近的沙坑。
库洛洛找了辆看起来收拾得很干净的拖车,撬开门,把背包扔在地上,让我退出去,拉开所有的窗帘和蒙在家具上的白布。他把这些布卷成一团,丢在一边,拧开水龙头。水管里发出“突突突”的声音,流出一些黄色的水,他拧大水流,让水一直流着,又去打开所有的窗户。
我站在门口,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一共不足十平方米却把卧室、客厅、厨房、浴室全挤进去的神奇盒子。
我看见过有人在夏天开着车,后面拖着这种盒子全家去拖车公园旅行,但是从来没有和爸爸住过这种地方。
水龙头终于流出清水,库洛洛歪着脑袋凑上去喝了一口水,“嗯”了一声。
我走进去,坐在小小的双人沙发上,试图想象曾经住在这里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靠近床,有一扇玻璃门,印着绿色小碎花的窗帘后面有个小小的露台,上面放着几个空花盆。水槽前的窗口下面有一个白铁皮做的洒水壶。
我想了一下,走出去折了一支柳条又拔了几根长茎的野草插在壶里,接了点水还放在窗台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