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好像更害怕再也见不到安歌和韩妈妈。
顾景晗把栎栎的闷闷不乐都看在眼里,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低下头对上孩子低垂的眼眸,鼓励她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栎栎不想去,对不对?”
顾芷栎抬头,诧异地望着妈妈,就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渐渐隐了下去,随即迅速又用力地点了点头。
“胡闹,你怎么能让孩子自己做主。”顾业衡不悦地撂下筷子。
顾芷栎慌张地抓住身边妈妈的衣角,小手颤巍巍地拉了拉。
顾景晗把孩子稚嫩的手掌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栎栎仍是紧张地望着自己,她弯了弯嘴唇,给了孩子一个微笑。
“她能自己做主。”顾景晗再看她爸,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总爱板着个脸。她妈以前笑着说起她还很小的时候,见了她爸板着脸凶巴巴的模样就哭,跟见到吓人的妖怪似的。
想来自作主张跑去要孩子之前,她从来都没有忤逆过父母的任何决定。
也是这样说着不能让她做主。
如今看着她爸生气的模样,好笑地想到之前自己很少对着栎栎笑,是不是在孩子的眼里她也成了可怕的妖怪。
顾业衡不容置疑地敲桌反问:“栎栎多大?做什么主?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能负责吗?”
顾景晗应声道:“我能,我是她妈妈。”
沈沁不理解女儿在坚持什么,出声打圆场道:“晗晗,你就听你爸的,我们这几天就联系美国那边最好的医院,把栎栎送去。”
王阿姨这时送来温热的擦手巾,绕到栎栎身边放过去一条,那孩子黑白分明的眼眸殷切地望向自己,她紧忙别过脸,担心自己心一软,当着雇主面说出不合身份的话来。
顾芷栎望了一圈大人们,最后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妈妈……”
“市血液病医院的钱大夫,是国内乃至全球范围内这方面的顶级专家,爸要是看过了我给你所有资料,应该清楚栎栎的情况选择在国内治疗还是国外,最好的方法就是干细胞移植,坚持带她出国,除了让孩子在陌生的环境里害怕还有其它意义吗?”顾景晗一口气说完,额前因为强烈的不适感泌出了细密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