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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地面上横七竖八的一具具尸体,苏伦心中不由打起了退堂鼓,即使是自己出手击杀这二万大军,也不可能如此干脆利落,若是真个和此人对上,只怕也未必能胜,何况,还有另一名根本无法用神识探察出法力深浅的“元婴期修士”?

当年,玉鼎门只有玄光道人一名元婴修士坐镇,看似软弱可欺,最后却来了个大翻盘,不但让天邪尊者这名大修士铩羽而归,更是陪上了四名元婴修士和几十名金丹期修士的性命。

对于这些旧事,苏伦记忆犹新,玉鼎门修士若是插手争夺龙阳城,事情就变得复杂的多了,自己若是为此引来杀身之祸还真是不值。

听到白袍男子的问话,看到白袍男子向前方走去,一边催动脚下的银刀法宝跟在后面,一边陪着笑脸说道:“隗师叔有所不知,粮草辎重被敌所焚,这些军士正是为了筹集粮草才来到此处。”

小镇上的百姓早已逃之一空,只留下一幢幢还未被烈火焚尽的草房土屋,一地残尸,有军士,有百姓,血迹斑驳,腥臭味四处飘荡。不少狄族军士的衣甲被人剥得精光,脑袋更是被愤怒的乡民用碎石砸得稀巴烂。

一幢破烂的院落中,地面上散落着白花花的米粒,一名老者和一名老妇人倒在院子中央,老者的半边肩膀被人斩掉,血肉模糊,老妇人胸口处有一个茶杯般大小的血洞,紫黑色的血迹早已干透,睁着一双恐惧愤怒的双眼,死不瞑目。

不远处,一名五六岁大的男童,没了脑袋,身边躺着一只同样少了脑袋的大黄狗。

院内土窑外,趴着一名男子,血迹把泥土地面浸成了黑色,透过斜开的木门,可以看到,土坑上,一名年轻女子的衣衫被人褪去一半,露出白花花的两条大腿和赤裸的下体。

白袍男子隗冬阳脸上的表情慢慢僵硬下来,阵红阵青,突然扭转头来,冲着苏伦怒目面视,厉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本座看你一向稳重,才让你随大军而行,你竟然纵容此等兽行?别忘了,王廷之所以要出兵南下,不是要掠夺金银,而是要经略中州。”

看到隗冬阳发怒,苏伦心中一惊,吓得面色苍白,手足无措,讷讷说道:“是弟子的错,弟子没想到隗嚣会命令士卒做出这样的事情?”

隗冬阳抬头望天,半天无语,仿佛在用力压抑胸中的愤怒。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好半天,隗冬阳才慢慢恢复了平静,冷冷说道:“看来,是本座举荐有误,隗嚣此子骄横惯了,能胜不能败,败则不择手段。出了这种事情,也怪不得别人会下辣手。此人既然蔑视修仙界的规矩,杀我狄族二万铁骑,纵使他有三头六臂,本座也要亲手取他性命。你回去告诉隗嚣,让他少做些激起民愤之事,否则,休怪本座不顾亲情。”

苏伦暗自抹了一把冷汉,连声称是,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么说,隗师叔现在暂时不到大营中去?”

“本座要去看看玉鼎门中有何人敢如此大胆!”

龙阳城中,一具具黑铁军将士以及守城义士的尸体被人用棺木装起,摆在一处处空宅院之中,半天血战,黑铁军战死三千余人,伤员同样有三千多人,至于守城义士,死伤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