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敬宣与向靖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寄奴,你要做的事,总有你的道理,放心,我们不会追问的,如果以后真的有报仇的机会,希望你那天能带上我们,让我们有机会亲手为兄弟们报仇。”
刘裕点了点头,正色道:“这个内奸前来是想劝我们放下武器,归顺慕容垂,但这应该不是慕容垂的意思,他是想要我屈服,以后为他效力,可是慕容垂是要称霸北方,他也不会让这个内贼轻易地就在大晋夺权,一家独大,所以,他要保留北府军的残部,以后制约此人,这就是慕容垂刚才放走你父帅的原因,不是出于好心,仍然是要做对他们燕国最有利的事。”
向靖啐了口唾沫到地上:“奶奶的,我说这些狗日的燕贼怎么会突然转了性,原来也是有花花肠子啊,既然如此,咱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快撤啊。”
刘裕摇了摇头,眼中冷芒一闪:“这个内贼大概也是知道我绝不会屈服,所以作了两手准备,他在来之前,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煽动了慕容垂的世子慕容宝,此子冲动无谋,为了证明自己不比几个弟弟弱,为了证明自己能配得上这个世子之位,他想在这时候消灭我们,吃掉我们,你们看到的那个一身金甲,就在军中来回奔驰的家伙,正是慕容宝。”
刘敬宣早就盯上了此人,冷笑道:“只要他有胆亲自冲击,我一定把他锤成一块金元宝,送还给慕容垂!”
刘裕笑道:“他不会傻到真的自己冲击的,现在看起来,他有一千甲骑俱装,两千步兵,如果所料不错的话,他会用步骑冲击,我拒绝了那个内贼,他一定会回去慕容垂的面前搬弄是非,不管慕容垂是不是真的要消灭我们,都会让慕容宝先打一打,一来是见识一下我们北府军的真实战力,二来,也是要看看我是不是有他听到的那么强。如果我们连慕容宝都打不过,那他也不会留着北府军的残部,连已经撤过河的兄弟们,他也一定会派兵追杀,消灭,以表现跟这个内贼合作的诚意,所以,不管是为了兄弟们,还是为了我们自己,这一战,我们非胜不可!”
桓玄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之色,但看着刘裕的眼睛里,那平静之中隐约含有的雷霆之怒,桓玄本欲脱口而出的几句骂词,顿时又缩回了肚子里,他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如同猛龙怒虎,真的要开刀杀人,是绝对不会再罗嗦一句的,现在两人相距不过五步,虽然自己也有一身武艺,但在现在的刘裕面前,也就跟一只待宰的鸡没两样,是绝对不可能撑到鲁宗之来救自己的,更不用说那些离了几里远的燕军了。
桓玄咬了咬牙,转身下岗,跨上了马,头也不回地向着燕军阵中奔去,鲁宗之等人也持着驺虞幡,紧随其后,很快,就与五百余北府军脱离了接触。
刘裕缓步下岗,回到了阵中,刘敬宣和向靖迎上了前来,问道:“怎么样,是战是和?”
刘裕摇了摇头:“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看八成还是要打,不过,打我们的未必是慕容垂,而是他的世子慕容宝。”
刘敬宣听得一脸迷茫:“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慕容垂和慕容宝,有什么区别吗?”
刘裕微微一笑:“那个燕军来使,就是我们晋国内部的一个奸细,而且位高权重,而且奸细不止他一个,是一大批人,这就是我们这次惨败的重要原因。”
刘敬宣猛地一跺脚,怒道:“那你怎么还把他放走了?斩了他,然后放手大杀,这才是我们北府男儿应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