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咬了咬牙:“这些不过是你的设想,相公大人不是这样的人,就算真是,那也是为国立了大功,怎么能因为怕人家做这事,就暗中使坏,陷害几万忠勇的北府将士呢?”
桓玄冷笑道:“等到谢家北伐成功,那做不做这些事情就不是别人能阻止的了,全取决于谢安的一念之间。当年先父大人登位不成,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因为当时江南世家的力量还很强大,控制了三吴的民间,杀谢安和王坦之容易,可是要平定这几百上千个世家及其分支,平定有几百万人的吴地,非一朝一夕之功,所以权衡再三,先父大人才放弃了报仇的想法,留到我今天行此事。你觉得以谢安的老奸巨滑,他会留给对手们这些机会吗?”
刘裕冷冷地说道:“不用多说了,你说得再多,我也不会跟你同流合污的,桓玄,我刘裕也许不能匡扶乱世,但也绝不会同流合污,助纣为虐!”
桓玄摇了摇头:“我的目的和你的一样,你想复汉家江山,驱逐胡虏,成就不世之名,我也要通过这个功绩来夺取九五之位,助我北伐和助谢家北伐有什么区别吗,就因为我坑了北府军一次?那谢安当年还坑了我们荆州军几次呢,又待如何?”
刘裕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很奇怪,你桓家精兵猛将层出不穷,就是那鲁宗之也是对你死心踏地,为什么这么看重我?为什么!?”
刘裕哈哈一笑,声震四野,惹得站在百余步外的刘敬宣和鲁宗之等人都扭头看向了这里,桓玄静静地站在那里,双眼之中光芒闪闪,似是在思考刘裕为何突然放声大笑,久久,等到刘裕的笑声渐息,他才眉毛微挑:“我想知道有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这不是我第一次这样提议了吧。”
刘裕收住了笑声,冷冷地看着桓玄:“我笑的是你自以为掌握人心,却是一直错看了我。你当我刘裕是什么人,只为了权势富贵,就可以出卖自己的良心和原则?你以为我是为了出将入相,才会去当谢家的女婿,勾结权贵?”
“我告诉你,当年玄帅来找我的时候,我一点也不稀罕,我刘寄奴自己一身本领,在哪儿不能出头?非要贵人相助吗?谢家能打动我的,是因为他们承诺可以全力北伐,收复我汉家失地,驱逐胡虏,这才让我甘愿效命!”
“至于妙音,那是我们两情相爱,我敬她一个女儿之身,能女扮男装,深入虎穴,胆色不下须眉,我爱上她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她是什么谢家千金,王家小姐。若是早知如此,我也许都不会爱上她。”
“而你桓玄,为了夺取你和你那个先父大人做梦都想夺取的九五之位,什么事都可以做,逢迎会稽王,迎娶刘婷云这个你根本不爱的女人,都是为了借这些人的力量上位,我跟你完全是相反的两路人,不要拿你做的那些事来以为我就会这样做,不是一路人,谈什么联手取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