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咬了咬牙:“慕容,不用这样安慰我,你们的风俗,不是苻坚可以行禽兽之事的理由,而且,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是完美的,纯洁的。”
慕容兰惨然一笑:“刘裕,那不过是你的幻觉罢了,我三岁就被大哥作为杀手训练,十二岁就要学会如何取悦男人,十四岁的时候,我就在青楼妓馆接客,学习各种各样的媚术,为的就是有一条能混进敌国宫廷,刺杀敌国君臣,按你们汉人的话来说,我早已经是残花败柳。我们鲜卑人不看重这个,但我知道你看重,所以,所以即使我喜欢你,也不敢对你说半个爱字!”
刘裕的心,仿佛被这些话化成的剑,一下一下地刺着,刺得鲜血淋漓,他猛地转身,紧紧地把慕容兰搂在了怀里,软玉温香,尽入身躯,他狂叫着:“不,慕容,我的心里,你永远是冰清玉洁,不需要用那无聊的贞操来证明什么,我会娶你,我一辈子也不会离开你!”
慕容兰静静地在刘裕的怀中,泪水横流:“刘裕,你想要娶我,那王妙音怎么办?你如果变了心,如何回去面对谢家,面对那个同样痴痴在等你的女人?!”
刘裕的浑身一震,仿佛被雷击中天灵盖,半天说不出话来,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剩一声长长的叹息,他喃喃地说道:“我不知道,会有办法的,但我知道的是,我,我不能让你走,让你离开!”
慕容兰幽幽地说道:“好了,刘裕,别说傻话了,苻坚只不过是最后让我下决心的原因,其实我一直在纠结,在挣扎,爱情是自私的,但不能成为伤害别人的理由,跟我在一起,你没有未来,会被认定叛国,你的家人,兄弟,都会因你受牵连,我们注定不会在一起。刘裕,如果你真的爱我,就请让苻坚来赴宴,这一次,会是我们的了断!”
刘裕的心中一惊,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了慕容兰的手,大声道:“你说的是真的吗?苻坚,苻坚他真的对你有什么不轨吗?”
慕容兰看着刘裕,眼中的泪水汪汪:“刘裕,我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女人,哪有女人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的?你若是不信,苻坚的左大腿内侧,有一颗黄豆大的青色胎记,我记得上次苻坚为了笼络你,赐你共沐,说是要坦诚相见,想必他那里长的什么东西,你也知道吧。”
刘裕的身子晃了晃,眼前一黑,前个月确实跟苻坚一起洗了个澡,也确实见到他大腿内侧的那个胎记,这苻坚全身上下白白嫩嫩的,只有这一处特别显眼,只是此处是如此地私密,慕容兰一个女人,怎么可能知道?除非真的象她所说的那样,苻坚起了色心,趁自己不在时,对她下手了。
慕容兰看着刘裕那伤心欲绝的样子,轻轻地摇了摇头:“刘裕,其实,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对我见色起意了,在淝水之前,寿春之战的时候,本来我们慕容家私用间谍的事发,苻融想要追究,苻坚就是提出让我侍寝,以换取不追究我大哥的事,只是那一夜,我运气好,你正好夜袭洛涧,苻坚临时出帐才没有得手。只是我没想到,在这,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他,他还是没忘了这种事,他,他不是人,他就是个禽兽!”
刘裕的眼中喷出万丈怒火,须发皆张,转身就要走,慕容兰的声音幽幽地在他身后响起:“你想要去哪里?找苻坚复仇吗?”
刘裕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直到刚才,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在乎身后的这个女人,尽管跟她总是立场对立,甚至不停地相互使绊子,斗嘴,但真正到她受到伤害的时候,那是一种让自己无法抑制的复仇之火,一如当年亲眼见到自己的母亲和兄弟,被刁逵兄弟毒打时,自己的那种不顾一切,甚至想把整个世界与这些仇家一起毁灭的冲动。到了现在,他自己也不知道,跟这个朝夕相处了多年的女人,跟这个远远比王妙音相处的时间要多得多的女人,与她的感情,是爱情,还是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但是有一点他是肯定的,那就是,他绝不允许这个世上有任何人,去伤她分毫,无论是苻坚,还是谢安,甚至是自己的家人,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