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叹了口气:“这招真的很毒辣,这么说来,这个能说服高盖的慕容永,才是真正厉害的角色?”
慕容兰点了点头:“是的,当年大哥在长安时,就对此人赞不绝口,虽然一度他只能在市井之中织席贩履为生,但是胸有大志,沉毅多计划。慕容纬这样的草包,是想不到这样的连环杀着的,只有慕容永才能想出这些计谋来。他是我们慕容家的远亲,早就出了五服,形同外人,但越是这样,越是不会给人重视,可以隐藏在暗处,大哥说过,这个人,才是真正可怕的。”
刘裕点了点头,正色道:“是的,即使在战场之上,也会是厉害的对手。从今往后,我要好好地重视此人了,我有种预感,万一慕容冲夺取长安,这个慕容永,以后也可能会再次反水,从慕容冲手上夺取权力,最后自立的。”
慕容兰叹了口气:“我大哥也这样说过,还跟慕容纬说,这个慕容永鹰视狼顾,绝非居于人下之人,要慕容纬早点除掉此人,可是慕容纬却以为大哥嫉妒贤能,想要除他的羽翼,所以一直阳奉阴违,现在慕容永在慕容冲的身边,只怕会慢慢地夺取兵权,进而自立,只是现在我也没办法来阻止他了。刘裕,如果在战场上有机会,你最好能替我们慕容家除掉这个危险的人物。”
刘裕微微一笑:“有意思,你是要我领秦军去对付你的族人吗?”
慕容兰咬了咬牙:“此人一出手就是连环毒计,先杀了慕容泓,又让慕容冲和姚羌翻脸,显然没安好心,我们慕容家尽出这种野心之人,越有才能越可怕,与其让他得逞,不如让你灭了他的好。”
刘裕收起了笑容,点了点头:“有机会的话我会出手的,不过我不会领兵野战,最多帮苻坚守守城。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好好养伤,伤好了的话,你早点回你大哥那里吧,他现在很需要你。”
刘裕的眉头一皱,直接在床沿边写道:“不可!”这一下他用了力,甚至指力在床沿上抹出了两道白印子,连漆都有些脱落了。
慕容兰微微一愣:“为何?苻坚不在城中,不是好机会吗?”
刘裕摇了摇头:“我说过,不能让鲜卑西燕攻破长安,这一路上,我们看到的中原那些给你大哥攻破的城池的惨状,你想在这里重演吗?”
慕容兰咬了咬牙:“我可以想办法约束部众,让他们破城之后不要进城掳掠,把苻坚的库存金帛分给他们就是了。”
刘裕叹了口气:“若是别人,也许会听你的,可这回领兵的燕主是慕容冲,你想想他跟苻坚多大的仇多大的恨?一旦破城,必会纵兵屠掠,以泄心头之恨!别说打进长安了,就是这次灞水之战,秦军被俘的三千多将士,就给他尽数坑杀,一个不留!”
慕容兰圆睁双眼,失声叫了出来:“当真如此?”
刘裕点了点头,继续写道:“他已经成了一个一心想要复仇的魔鬼,也不去连接姚苌,就是一意孤行地攻打长安,本来从战术上说,以一部兵力监视长安,然后分兵攻掠关中各地州郡,才是上策,可他为了早破长安,连分兵去取粮都不做了,就是一门心思地钉在这里攻打长安,只有杀了苻坚,血洗这座城池,才能报他的心头之恨。”
慕容兰默然半晌,写道:“如果他已经变成这样一个疯子,那确实不能把长安交给他,不管怎么说,城内有数十万的生灵,也有不少我们这一路上认识的氐人百姓,我,我不想看着他们被屠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