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柳叹了口气,心里微微有些失落——

她还想着若是这个江宁织造局答应了,自家也没必要再开办一个女子纺织工厂,来安置这些受害女子呢。

林柳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情冲着林如海开口:“若是父亲将这珍妮纺织机送给江宁织造局,可否让他们同意安置此次从 拐子手里救下来的人?”

林如海看了眼珍妮纺织机,又想想女儿提及,这个纺织机比现有的纺织机效率高八倍的说法,迟疑了下,道:“如今的江宁织造是太上皇的人,皇上对他并不满意,江宁织造担心自己被皇上拿住把柄让人顶替,最后不得善终,做事一贯小心谨慎,绝不行差踏错。这事儿,只怕难。”

就在林柳失望,觉得此路彻底不通的时候,却听林如海又道,“但此事也并非没有商量的余地。当今皇上喜欢干实事的人,此事对与江宁织造来说未必不是一个机会。”

“我记得没几日便是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甄应嘉的嫡次子抓周的日子,同为太上皇心腹,甄应嘉的姐姐又成了太妃,到时候江宁织造肯定也会到场。到时候,为父找他商量一下,许是能让他弃暗投明。”

林柳愣了下,一时没跟上林如海的思路——

他们不是在说那些被拐女子的将来安排,怎么一下子就转到了朝廷党派之争上面了?

弃暗投明?

林柳低头,看到自己拿出来的珍妮纺织机,瞬间瞪大眼睛:“父亲是想要拿这份图纸做筹码,策反江宁织造?”

林如海不意外女儿能猜出此事:“对。我看着江宁织造也不是那等愚忠之人,如今一条走到黑也只是因为早年为太上皇做了太多事,以至于和皇上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已经无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