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大半家业不说,还引得别人来砸了一处窑口。陆兴黎自问对得起大哥,分了他一半的产业,谁想他老毛病不改,依旧挥霍家产,赌得越来越大。
陆兴黎能将生意做到如此地步,自然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对自家大哥,他自问已做的仁至义尽。那些债主要不到债,即使分家了也依旧找上他,陆兴黎便想了些办法,终于治得大哥不敢再回到彭城。
唐念锦倒是明白了,如今那陆兴察见二弟死了,陆家只剩下一个好欺负的小少爷,便动了心思。如今带着自己儿子回到彭城,虽还未拿到陆家的产业,却已开始以“大老爷”自称起来。
如今她来了,绝不会让这“吸血鬼”得手。
月色亮了些,山下传来若隐若现的鞭炮声,爆竹声。
然而,山下的热闹却显得空寂的山岭越发冷清。
“到时辰了!”唐念锦站起身来,将纸灯展开,又点燃里面的芯,“站着做什么?帮我扶着啊。”
陆宴偏头看了看她,才缓缓走过来,伸手扶着纸灯,任她点灯。
“这是什么?”他问。
这灯与寻常的灯笼不同,虽是用竹篾扎架,裱糊上一层外纸,内里却用铁丝捆扎着沾了油的布团。唐念锦点燃不团,陆宴便觉得手上的灯架一轻,有些上升之力。
她微微惊讶:“你没放过天灯?”
这天灯还是她外婆教她做的,城里放不得灯,怕引起火灾,但乡下却仍保留着这样的习俗。唐念锦耐心与他解释:“天灯便是许愿灯,到了重要的日子,就如我这般放一个灯。祈求新年顺利,来年好运。”
她又叫他松手:“祈愿灯上天,便能把我们的愿望带上去。”
纸灯带着燃烧的火团,摇摆几下,悠悠升了上去。
两人原本靠的近,之前中间隔着纸灯,此刻灯火上升,暖光映照着彼此的眉眼。唐念锦微微抬头,便撞进陆宴的一双眸子里。
大抵是因有那灯光闪烁,此刻那双好看的眼眸不如往日般沉寂,反倒闪着光,显得熠熠生辉。
她心重重跳了一下,忽地移开目光,看向那越升越高的天灯,笑着道:“你看,飞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