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愣愣地看着君子失态,奇怪地侧了眸,见荀攸面色平静地为两人扫尾,不由感叹,“文若也对元琢小友关心至极啊!”他皱眉询问,“公达,恕我冒犯,文若与元琢……莫非有龙阳之好?”

荀攸的表情一瞬僵硬,当年二叔公想让叔父娶一女以讨好宦官,然被叔父所拒,后又多事之秋,叔父的婚事便一拖再拖,若说自家叔父会有龙阳之好……他其实并不清楚,于是只能挤出几个字,“……攸不知。”

公孙瓒见他面色不好,立刻转移话题,邀他在此小住些许,等裴景好些再走不迟。

另一边,荀彧挥去仆从,哄着少年放开自己的衣襟,为人宽下因为染满血的衣袍,带了血的衣服已经僵硬,显然不能再穿了,他唤来士兵打了一盆热水,为少年擦拭脸上身上的血污。

血污已经干涸,并不好擦……这让他心疼极了。

在他心里,总觉得裴景是个十分娇贵的少年,不管这人显露多少才华,他都会觉得对方是要宠的,让人突围为曹操送信本就是无奈之举,现下却为了他劳碌半月,面如金纸……

荀彧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裴元琢对他太好了,他想,好到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就好像哪怕全世界都离开,这个人也会跟在自己身后。

心里的疼惜漫成了参天大树,他找出一件里衣为少年套上,又帮人盖好被子,坐在一旁看着昏睡中的少年,见他不安握住了他的手,轻抚过这人苍白的脸颊,皱着眉无声叹了口气。

裴景死命压制着自己上翘的嘴角,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找到人放松下来,疲惫和困意也随之涌来,他几乎就要睡过去的时候,听见了些微的脚步声,不由又升起了警惕。

荀攸进帐的脚步一顿,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