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所有诗文无一不是上回季青临典当时所写,别说一字错漏也无,就连顺序都与他当初写下时一般无二。
不得不说,解无移这过目不忘的本事着实让季青临大开眼界,可眼看着自己又被将了一军,他也不能就这么毫无立场地拍案叫绝不是?
解无移一直牢牢盯着季青临的面色变化,初见他露出那吃瘪似的表情时便已是暗自发笑,此时身子都笑得有些轻颤,手握空拳抵在唇前清了清嗓子道:“师父才华横溢,我自愧不如,只能出此下策,想来朱司理也分辨不出,无妨。”
季青临嗔笑瞪他,心想别说是朱司理分辨不出,他就是分辨出了难道还敢戳穿你不成?
想着,季青临拍了拍那叠诗文道:“就算如此吧,你欠着我四十九文,这里可才四十八首呢?”
方才他看得虽是一目十行,却也没忘了顺便计数,手中诗文共四十八首,分明还差着一首。
解无移对此并不意外,不紧不慢道:“四十八足矣。”
说着,他抬起双手在颈后摸索了一番,从衣领中拎出了一根细绳来悬在了季青临眼前。
细绳之下,穿挂着一枚铜钱。
“这是……”季青临不可思议道,“我给你那一文?”
解无移点了点头。
季青临伸手攥过细绳,盯着掌心那枚铜钱,脑中却是飞快闪过了四季谷那些宝函中的零碎物件,心中一时百感交集。
良久后,他才抬起头来哭笑不得道:“你怎么什么都留着?往后我若是掉根头发,你是不是还打算当做金线缝在衣服上?”
这话本是揶揄,却不料解无移竟是像模像样地想了想,深以为然点头道:“师父提议甚好。”
季青临简直无言以对,拉他起身出了门去。
二人走出裕兴禄时已是月上中天,云州城内夜市繁华,满街上都是各色小摊,随处可见高悬的灯笼,叫卖声嬉笑声不绝于耳。
季青临掂着手中哗哗作响的钱袋,与解无移并肩闲逛在人群中,走着走着忽地眼前一亮,拉着解无移到了一处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