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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倦意中还带着一丝难以抵挡的失落,他觉得自己仿佛一只风筝,从最初的自在逍遥无拘无束到被牵上一根丝线,再到如今这根线被骤然割断,看似恢复了自由,却又因这突如其来的自由而倍感缥缈无依,摇摇欲坠。

水镜起身掀帘走到屋外,沿着湖畔缓缓而行。

东山青柳如英眉,西山莲荷似欢靥,南山红枫宛绛唇,北山梅蕊若长睫。

山不似山,水不似水。

明明哪里都没有他的影子,却又仿佛哪里都是他的影子。

水镜沿湖而行时,鲤鱼也一直在湖中贴着水面跟随他的脚步,待水镜环绕一圈回到起点时,鲤鱼突然一跃而起,入水的刹那鱼尾猛地一番拍打,飞溅起的水花尽数泼上水镜的面颊。

这一泼凉水犹如当头棒喝,瞬间将水镜这连日来的浑浑噩噩骤然冲散。

这一刻,他忽然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心中那股盘桓已久的情绪究竟是什么。

相思。

脑中浮现出这两个字时,水镜竟是露出了一抹长久未有的释然笑意。

平生不知相思。

方知相思,便害相思。

这一瞬间他终于明白为何明明风花雪月本无心,却总能在世间的文人墨客笔下显得那样多情。

因为相思无形,却总能附着于天地万物,叫人见山非山,见水非水。

水镜不知该如何化解相思,只知自己不愿再待在这四季山中,他迫切地想要回到虞都,想要见到解无移。

若是解无移需要时间消解怒气,那便等他三年五载或是十年二十年,若是解无移今生今世都无法释怀原谅,那便索性一直在暗中守着他,助他治国,为他分忧,护他周全,成他所愿。

哪怕只能默默远望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