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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镜用海水将那鲛骨清洗干净放在一旁,坐在沙滩上伸了个懒腰,从怀中掏出被水浸湿的册子,抖了抖,铺开晾在了身边,而后以手枕头往后一躺,翘起腿,望向万里苍穹。

千年来,水镜早已习惯了如此刻这般独处。

独处时,不必理会日月更迭,不必在意阴晴雨雪,亦不必计较光阴流逝。

他向来不知寂寞为何物,也从未有过牵挂惦念,可此时看着空中悠悠飘过的白云,他眼前却时不时晃过一个个稍纵即逝的画面。

望溟塔顶,那少年跪地遥望沧海的眼神。

星河之下,船头负手而立的那一抹修长背影。

月色之中,那少年在船尾闭着双眼微微扬起下颌的模样。

水镜忍不住弯眼笑了笑。

云卷云舒,日落月升,朝暮更迭。

不知过了多久,水镜起身,踏着岸边礁石潜入海底摸索了一番。

重新上岸后,他将晾干的册子重新揣进怀中,拿上鲛骨,腾空往北飞去。

……

回到陆地后,水镜并未停留,转为步行继续北上,而后向东,直至进入琼国境内。

大銮攻琼那一战持续的时间极短,琼国防线崩溃后,琼都随即失守。

都城被夺下后,其他城池守军便不战而降,因此,大战对琼国造成的损失和影响极小,大多地方并没有大战方歇时的兵荒马乱,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

琼国不同于桑国是因水土整治而变得适宜生存,它乃是“天生丽质”,遍布青山绿水,甘源沃土,就好像在创世之时,诸神就对它极为偏爱。